卻被半空掃過來的蛇尾圈住了腰。
“十年到了,你還要躲哪兒去?”
“你管我?放開!”
蛇尾下降將我放在了地上,下一瞬,巨蛇化作銀發黑衣的男人落地,沉默寡言地跟在我身後,一路跟著我回到了我現在住的小竹樓。
“你怎麽知道我在這兒?”
我沒打算再逃,進屋後甚至很有待客之道地給他倒了杯茶。
東方既拿著茶細細地喝,眼睛盯著我不轉眼:“十年時間找一個人,還是找得到的。”
但是你的找人能力也太強了,這十年間,每一年都要找到我一次,害我不停地搬家。
我也不問他來找我做什麽,隻問:“吃飯麽?”
東方既道:“吃,我來做。”
他轉開視線找著廚房的位置,我領他過去,在出門時因門太窄而撞到了一起,我立馬道:“你難道沒長眼睛?”
東方既將我扶正:“嗯,我沒長。”
我又不樂意了:“胡說,你明明長了眼睛。”
他一副任我折磨的好脾氣樣子,思索片刻,道:“你若高興,挖了也無妨。”
我受不了這種對話,捧著腦袋進去屋子裡,進去之後又很擔心,不放心地回頭喊了聲:“你別挖眼睛!”
午飯四菜一湯,香氣飄滿了小屋,這些年裡他的廚藝越來越好,已經完全超越我。
每回他找到我,還是會有一件事讓我覺得開心,就是他會給我做飯吃。
吃完飯滿嘴油,我擦了嘴又去釣魚。
東方既安安靜靜陪在我身邊,沒過一會兒,一條魚上鉤了,沒過一會兒又一條魚上鉤了,很快魚就裝了大半簍子。
我:“別再用法術把魚掛我鉤上了……”
東方既聽勸:“好。”
晚上吃酸菜魚,吃完飯東方既擼了袖子去燒洗澡水。
我聽著外頭涼涼秋雨,感覺自己也快涼了。
“東方大哥,你饒了我吧,我真不想死。”
我一邊看著東方既往浴桶裡倒熱水,一邊給自己求情。
東方既一臉堅定:“你不在這一世死去,如何去往我們認識的第一世?不湊齊所有元神碎片,又怎麽讓你繼續活下去?”
“可是……”我艱難道,“我怎麽知道你和我說的這些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呢?萬一我被你殺了不會重生了而是真的死了怎麽辦?”
東方既:“不會的,相信我。”
我:“……”語言的保證是很蒼白的你知道嗎?
洗完澡,我坐在床上,東方既坐在椅子上。
我:“你不準上床。”
東方既:“時間不多了。”
我:“我的命,難道不該是我做主?”
東方既站起身來,我以為他要用強,也站了起來退到床裡面。
但他只是走到了窗邊,回頭看我一眼後,現出原形,從窗戶滑上了屋頂。
“江流,我不會強迫你,但是不代表我不會用一些手段。”
他的聲音從房頂上傳下來。
什麽手段。
這夜我忐忑入睡,時刻擔心東方既會進來把我噶了。
實際上一覺睡到天亮,什麽也沒發生。
不但什麽也沒發生,第二天早上我上屋頂去看,他已經離開了。
不是說要用手段?就這麽走了?這是什麽手段?
我又搬了家,住去一個湖邊。每天在湖裡釣釣魚,釣少了自己吃,釣多了便拿到集市上去賣掉,再順便給人畫畫驅邪符,日子平靜安寧。
但是搬了新家剛到一個月時,沈詔找來了。
“我竟看錯他,以為他是隻好妖,誰知竟然入了魔。”
“不但是入了魔,還糾集一群妖魔鬼怪打算禍亂人間進攻各大仙門!究竟誰惹他了?怎麽突然這麽大怨氣要毀滅世界?”
我:“……”這段劇情怎麽這麽熟悉?
可是這不是發生在好幾百年以後的事嗎?!東方既搞什麽?直接把劇情進度條往後拉了?
“那現在怎麽辦?眾仙門聯合起來能打得過嗎?”我問。
沈詔歎氣:“且不論能不能打過,一旦開戰,人間生靈塗炭,死去的生靈是無法挽回的。”
是哦。我也長歎一口氣。
記得這場一觸即發的戰爭,最後是江柳用自己的元神封印了東方既,用生命換來了三界和平。
這大概就是東方既說的手段吧。
讓我自己送上門去。
我靜了片刻,問:“東方既是不是提出讓我去和談?”
沈詔:“……你怎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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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凝山上如今不僅遍布瘴氣,而且妖氣衝天。
我以結界屏蔽瘴氣,走進了山裡,只見迷蒙的霧氣中,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立在半山腰處。
而門口站著兩排手拿武器長得奇形怪狀的守門小妖。
他們見我來,互相看了一眼,似乎商量什麽,而後齊刷刷朝兩邊讓開了,其中兩個還將殿門推開。
不用多想,一定是東方既的吩咐,他知道我會來。
殿裡,東方既坐在高高的王座上,我進去後,他起身從王座上走了下來,牽起我的手朝後頭走去。
沐浴,焚香,他的寢殿裡點滿了蠟燭。
我:“假如我真的死了,沒有重生,你還會繼續帶著這些妖族作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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