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頓時聽得熱血沸騰,又覺與有榮焉。
果然,他們的沈小侯爺真是人見人愛,天真善良到連土匪都下不了手,虧他們還提心吊膽了一整夜,生怕小侯爺遭遇不測,真是擔心則亂,忘了對方其實神通廣大。
混在人群中打探消息的官府眼線:“……。”
神他娘的點化。
當永樂侯是觀音菩薩嗎?
人民群眾的想象力非常厲害,只要有一點風聲,就能將其潤色得特別精彩,很快就把沈小侯爺從凡人的地位抬成了一位下凡點化眾生的仙君,文思泉湧,太子殿下聽了都覺自愧不如。
草間隱有蟲豸低鳴,窗前一枝梅花斜斜半開,暗香湧動,馮管家正端著一碗飯,一邊吃一邊到處溜達。
沈庭玨喝多了滋補的藥,面色極為紅潤,身上裹著件雪白的狐裘,風卷得白色衣擺翻風,確實有那麽幾分仙氣飄飄,看得太子殿下心猿意馬,很想帶回屋藏進被窩裡。
沈庭玨踮起腳,伸手要去折一株梅花插瓶裡。
這時,海東青卻突然銳聲長鳴,俯衝而下,一頭扎進草叢的陰影裡,精準地叼住堪堪要纏上沈庭玨腳裸的黑蛇。
第77章 拖下去剁了喂狼
馮管家嚇得碗都掉了,一個箭步衝過去,將自家公子拉遠了些,宋安石正蹲在火盆邊取暖,拿著銅箸撥弄著裡頭的炭塊,好讓火燃燒得更旺盛一些,聽見外頭的動靜,趕忙起身跑了出去。
蕭寒燁瞧不出那是什麽品種的蛇,見宋安石跑了過來,便問:“可能認得出是什麽蛇?”
海東青是捕殺獵物的一把好手,上到天上飛的天鵝大鳥,下到地上跑的鹿和白兔,一旦發現目標,統統都不放過。
它用鷹翼擊打著蛇身,尖利的嘴進行咬殺,看樣子是要將雄蛇粗獷的身軀給生吞下,宋安石不敢從它口中搶食,只能把目光看向蕭寒燁。
蕭寒燁捏著海東青的後頸,將它拎起來晃了晃,動作粗暴:“松嘴。”
海東青被人打擾到進食,抬起一雙銳利的鷹眼,見是自家主人,雖然極為不滿,但知道對方很沒人性,自已不聽話以後可能都沒得吃了,一頓飽和頓頓飽它還是拎得明白,當即乖乖張開嘴巴,把才吞了半個頭的黑蛇吐出來。
黑蛇的頭近乎要斷成兩截,有些血淋淋的,身軀還在不斷地扭動著。
海東青發出一聲尖嘯,抬起利爪緊緊鉗製住它,直到它奄奄一息,不再掙扎,方才松開利爪,撲棱著翅膀仰起頭,似乎很得意的樣子,余光卻緊盯著蹲在一旁齜牙咧嘴、口水流了一地的兩隻狼,謹防它們衝上來搶食。
宋安石撿了根枯樹枝,翻了翻那條鱗片閃光、花紋醒目的黑蛇,借著廊下燈籠的光,仔細瞧了會,說:
“錦鱗蛇,大多都是夜行性,這種蛇多生於南蠻之地,在這裡能見到,估計是有人豢養的。”
蕭寒燁皺眉:“毒性如何?”
“不致死。”宋安石道:“蛇毒有致幻作用,隻影響於腦子,不涉肺腑,被咬了也只是變得瘋瘋癲癲而已,死不了。”
馮管家揉揉胸口很是後怕,狠狠松了口氣。
幸好幸好,幸好他那麽天真善良的小公子沒被咬到,要是瘋了,可真是天下之大不幸也!
宋安石看了眼沈庭玨,忽而扔掉枯樹枝,上前湊了過去,嗅著鼻子要去聞他。
不太熟悉的氣息陡然靠近,沈庭玨身體一繃,本能想揮起拳頭揍去,未及動作,蕭寒燁已經先一步扯住宋安石後衣領,像方才拎起海東青一樣拎著他,似笑非笑:“想做什麽?”
“……。”宋安石雙腳有些離地,衝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錦鱗蛇喜歡聞合歡花香,尤其是那些被豢養的錦鱗蛇,它們一般會受過訓練,派上用場時,飼主便可驅使其尋味咬人,江湖下三濫的招數,並不少見。”
話落,他指了指沈庭玨,意思不言而喻。
蕭寒燁將沈庭玨拉到身邊,埋首在他脖頸處嗅了嗅,呼吸灑下來,撩得又酥又癢,沈庭玨耳根一紅,縮了縮脖子想躲。
宋安石沒看出來太子殿下是在借機佔便宜,不識趣地出聲:“他身上有股淡淡的花香,你只需聞聞衣袖就知道了。”
蕭寒燁睨了宋神醫一眼,目色微涼,大概寫著“你可以閉嘴了”的意思,頗有用完就丟的無情。
宋安石頓覺胸口氣悶,自已勸著自已莫生氣。
沈庭玨身上確實有股合歡花香,味道淺淡,但對於蛇這種嗅覺靈敏、又是受過專業訓練的動物,一下子就能將沈庭玨鎖定為目標。
平日裡,沈庭玨的衣物都是由沈府帶來的小廝給洗的,從不假借外人之手,洗好晾乾後,馮管家還會親自拿去熏安神香,熏好後便直接放入衣箱裡,房間一直有玄虎衛和暗衛把守著,戒備森嚴,絕不可能有人能進來翻衣箱做什麽手腳。
“這院裡頭沒栽種合歡花,沈小侯爺又一直待在這未出院門一步。”宋安石細細思忖了下,猜測道:“最有可能的,便是從別人身上沾到了花香,今兒個可有什麽人來過?”
馮管家恍然一拍大腿:“用晚膳的半個時辰前,郡守府的廚娘端來幾盤小點心,說是她老家的特產,專門做來給公子嘗嘗的,送來後跟公子說了會話便離開,臨走時差點摔倒,公子在她旁邊,扶得及時,雖然沒摔,身上的香囊卻不知怎的撕拉一聲破了,香料剛好揚了公子滿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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