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驚崆咂摸兩下嘴巴。
蕭寒燁心平氣和地提醒:“沒事別惹孤。”
聞驚崆一搓鼻子,心道“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見他起身要離開,問:“你要去哪?”
蕭寒燁答:“看笑話。”
聞驚崆扯住他衣袖:“你還沒說林昭怎了。”
“好得很。”蕭寒燁一想起對方就頭疼,沒好氣地抽回袖子:“被嚇暈的那位就是。”
“啊?你說啥——?!!”
聞驚崆始料未及,倒吸一口冷氣,險些從椅子上滑落,眼睛瞪得老大,眉毛都差點驚飛了。
蕭寒燁沒再搭理他,轉身離開,徑直去了國子監,果然見到成賢碑前跪了一群人,各自手裡捧著本書,生無可戀,有氣無力地朗誦著道德經。
陶文之握著戒尺走來走去,奉命在此監視他們,哪個敢渾水摸魚,直接一戒尺拍下去。
蕭崇睿正念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時,發覺面前覆下一層陰影,抬頭看去,剛好對上太子殿下飽含嘲笑的目光。
蕭崇睿握了握拳:“……。”
狗東西。
太子殿下嘲笑完他,又去自家四弟面前晃了晃,在沈庭玨那裡受到的氣頓時一掃而空,頗覺心情大好。
果然,開心都是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上。
相府。
沈庭玨硬邦邦躺床上裝暈,聽見馮管家湊在他耳邊小聲匯報太學堂那幫人的下場,心滿意足,順理成章睡了一覺,醒來時神采奕奕,感覺自已能乾三大碗飯。
馮管家洗乾淨手,剝了個甜橘,細細剔乾淨白絡遞給他。
沈庭玨剛吃完甜橘,就見長公主走了進來,跟在她身後的侍女將一個足有二尺寬的瓷鍋穩穩擱在桌上。
“小玨,過來。”長公主掀開鍋蓋:“這是從皇兄獵場裡弄來的新鮮鹿茸,加了肉蓯蓉、巴戟天、山萸肉等各種補藥,只要連續吃上幾個月,娘保證你變得肥肥胖胖,像豬崽一樣可愛。”
沈庭玨:“……。”
才不要嘞。
但長公主盛情難卻,一片好意不可辜負,沈庭玨隻好頂著她殷殷期盼的目光,一鼓作氣灌了兩大碗,看著她還要再盛,沈庭玨急中生智:“娘,我喝夠了,剩下的就留給殿下吧。”
長公主愣了愣,側頭看他,笑笑:“也行,那娘就派個人送過去。”
“不用,殿下答應今晚要帶我去醉仙樓吃飯。”沈庭玨莫名篤定:“他過會就到。”
“是嘛。”長公主沒料到兩人的關系這麽快就好到約起飯來,心下甚是欣慰,看了眼已經日暮沉沉的天色,便派了個侍女去東宮催催。
蕭寒燁早就編好了不去的借口,正欲回絕,見吳德全小心湊過來,真誠建議:“殿下,老奴覺得您還是去比較好,爽約的話,萬一把人氣暈了,搞不好也要去成賢碑前念道德經。”
蕭寒燁冷冷睨去。
吳德全一把年紀操心受累,硬著頭皮,堅決把話說完:“躲得了一時,躲不了一世。”
蕭寒燁:“……。”
第9章 白龍白虎
相府。
蕭寒燁一進門,就被沈庭玨熱情地拉到桌邊坐下,塞了一碗湯在手裡。
蕭寒燁一臉警惕:“這是什麽?”
“鹿茸湯。”沈庭玨笑嘻嘻:“加了十幾種大補的藥材,吃了能壯陽。”
蕭寒燁手一抖,差點把湯灑了。
鹿茸本就大補,還加那麽多的補藥,蕭寒燁覺得自已光是聞聞味道,就已經快要口鼻流血。
蕭寒燁滿臉抗拒:“孤不需要喝這種東西。”
“傻孩子,是好東西就得喝,跟需不需要無關。”長公主把蕭寒燁推開的碗端起,徑直懟過去:“小玨特意為你留的,可不能辜負他一片心意。”
沈庭玨點頭:“嗯嗯。”
一左一右目光炙熱,不依不饒,蕭寒燁平生從未遭過此等好意,一時不知如何拒絕。
盛情難卻。
太子殿下別無他法,端著鹿茸湯,一口一口往下硬灌,不消片刻,便覺自已氣血上湧,鼻子裡有什麽熱乎乎的東西流了出來。
沈庭玨一愣,驚呼:“殿下,您流鼻血了啊!來人啊,殿下流鼻血了!”
蕭寒燁:“……。”
兔崽子。
有你真是孤的福氣!
至於喊這麽大聲嗎?
是想將孤喝了一碗鹿茸湯就流鼻血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不成?
長公主趕忙讓侍女端來熱水和布巾,吳德全擰乾布巾遞給蕭寒燁,看著太子殿下仰頭擦鼻血,目色悲涼,有心無力,只能默默在心裡道一句“殿下,您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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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後的酒樓人聲鼎沸,美酒一入喉,話匣子便嘩啦啦打開,談天談地,什麽都能扯,正經的有,不正經的也有。
而如今,太學堂眾子弟嚇暈相府公子的事,迅速成為了酒酣耳熱後的話題,搞笑程度堪比花生米令人下酒。
聞驚崆把要務都扔給了副將,自已回府卸了甲胄,讓自家夫人給他挑了件雅致些的衣袍,又特意往身上掛了香囊玉佩,盡力把自已弄得風雅如玉,生怕從武多年所沾染的肅殺之氣嚇暈沈小公子。
收拾妥當後,他便動身去往太子殿下直接包了十年的金玉閣。
醉仙樓的金玉閣是專門給貴人預備的,盡心盡力布置得精致典雅,茶具屏風與熏香一應俱全,推開窗,還能見到青山綠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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