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驚崆說:“哦對了,禁軍還在桑汶房裡的火盆找了到幾張碎紙屑,東拚西湊,也就只能瞧出為父伸冤和帳簿給我這些字眼。”
蕭寒燁想事情時,習慣性摸腰間的暖玉,手一伸卻摸了個空,恍然記起把玉給人了,視線下意識瞥了沈庭玨一眼。
沈庭玨恰好對上他目光,眾目睽睽,大膽又輕佻地朝他拋了個媚眼。
聞驚崆和姚印清滿腦子都在想著正經事,並未發現,只有吳德全瞥見了,臉色變了又變,很是複雜。
姚印清思忖道:“那個桑汶莫非就是詹菱湘?”
“瞧這局勢,十有八九,可惜詹菱湘是個深閨小姐,不常拋頭露面,出門也是戴著面紗,見過她樣貌的少之又少,暫時無從對證。”
聞驚崆靠著椅背,翹起二郎腿:“女子出門,必擁蔽其面,書香門第那些未出閣的小姐,基本都這樣,注重名節得很。”
他說到這裡摸著下巴,歎了口氣:“現在這一樁命案牽扯到三年前的案子,大理寺從刑部那邊調了檔案,打算聯合禦史台一起,將舊案重新翻查,到時候不知又得扯出些什麽瓜瓜藤藤來。”
第29章 黏人
沈庭玨從席墊上站起身,拍落身上沾到的餅屑給兩隻狼舔,繞到書案後,湊到了蕭寒燁身旁:“桑家之前犯了何罪啊?”
說話間,他將書案往前推了下。
蕭寒燁見勢不對,趕忙抬手擋著他:“想幹嘛?”
沈庭玨環顧四周:“沒椅子。”
聞驚崆不懂他心思,指著旁邊的椅子,莫名其妙:“這不是還有嗎?”
沈庭玨瞥了一眼:“那不是。”
聞驚崆張了張嘴,又聽沈庭玨極快地補了一句:“我說不是就不是!”
聞驚崆:“……。”
行。
你說什麽都對。
沈庭玨扒拉開蕭寒燁擋在身前的胳膊,頂天立地一屁股坐他腿上,蹭在懷裡尋了個舒服的姿勢。
“!!!”
旁觀者都很震驚,滿臉寫著“我沒看錯吧我沒看錯吧。”
蕭寒燁皺緊了眉,總感覺沈庭玨這兩天黏得要命,讓人難以招架。
沈庭玨靠著他,暖和得不行,覺得自已有一萬個坐太子腿上的理由,但他現在不想講道理,遂抬眸求道:“殿下身上暖和,讓我靠會嘛,好不好?”
溫聲軟語最能治那種嘴硬心軟的冷面男,蕭寒燁癱著臉,從鼻子裡擠出一個高傲的“哼”,讓內侍拿來獸金暖爐,一把塞他懷裡,惡聲惡氣地說:“冷就待家裡頭別出來。”
沈庭玨抱著暖爐,見他沒趕自已下去,心滿意足,眨巴眼:“哦,那殿下先跟我說說詹家怎麽了?”
蕭寒燁不太想跟他講朝堂那些事,但不說又怕他糾纏個沒完沒了,說:
“詹儒在禦史台任職,又在考功司,乾的是都察百官的差事,前些年淄洲下了場暴雪,凍死不少百姓,內閣調他過去整頓,修繕被雪堵塞的管溝,偷工減料貪了銀子,春雨暴降時,管溝堵塞使水驟漲,衝壞了街,造成水患,害死了不少人,獲罪撤職入獄。”
姚印清接話:“當時負責他案子的是刑部,查到最後,三司會審時,就給他定上了貪汙受賄,謀財害命的罪,牆倒眾人推,詹家挨了言官與百姓們的痛罵,書香門第的清譽,在那之後算是徹底毀了。”
聞驚崆喝了口茶,咂巴嘴:“當官的出事,翻來覆去查,最後無非都是這些個罪名,不足為奇,朝堂上謀權謀財的官員一抓一大把,若真要查,怕是沒一個乾淨。”
沈庭玨揣著有點燙手的暖爐,唏噓感慨:“官場果然險惡啊……”
“你知道就好。”蕭寒燁說:“所以老實做你的富貴閑人。”
沈庭玨見他還堅持著這事,叛逆勁兒上來,拉長著臉地“哼”出聲:“我偏不,別的鴛鴦都是患難與共,有福同享,你是不是嫌棄我唔唔……”
蕭寒燁及時捂住他的嘴。
聞驚崆支棱著耳朵,聽了一半,難解難猜,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巡視。
姚印清抱起一摞折子:“說起來,長安的管溝也該重新修葺了,只是戶部與工部一直打著擂台,僵持了不下半個月,還沒商議出個章程,若遇上暴雪,估計得堵塞,尤其是那些低窪區,章程再不出,會耽誤時候。”
“你擬份折子,待會孤去跟父皇說。”蕭寒燁一手捂著沈庭玨的嘴,一手屈指輕扣桌面,把目光看向聞驚崆,說:
“孤給你批個隨行監督的條文,盯好工部修繕管溝,可別出了淄洲那樣的事,還有,北原獵場那塊地,你不是覬覦久了嗎?孤會讓戶部撥款重新翻修,挪給禁軍當校場。”
聞驚崆正想抱怨他又給自已塞活,聽到後半句時,眼睛一亮,怨氣頓消,興奮地站起身,摩拳擦掌:
“當真?戶部那幫孫子,個個嘴上功夫說得漂亮,心思鬼得很,我之前要了幾次,總是以內閣不給批的說辭拒回來,其實我心裡頭門兒清著呢,他們分明是要把地兒留給九大營。”
蕭寒燁松開手。
沈庭玨繼續:“你是不是嫌棄我唔唔……”
礙於人前,蕭寒燁忍著脾氣,眼疾手快,重新捂住他嘴巴,面上假裝若無其事,說:
“這事有孤出面,不批也得批,至於之前那些暫編入禁軍的虎嘯軍,過幾日會有重編調令下來,就不用你再操心了,能少一件事就少一件事,也好讓你有時間陪陪妻兒。”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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