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寒風攜來打鬥聲,吳德全心急如焚又無能為力,隻好捧著胖肚子,在屋中轉來轉去,忽而腳步一頓,視線瞥向坐在桌邊看話本的馮管家,難以理解:“你為何這麽淡定?”
平日裡,你家公子一有點小事,就急得上躥下跳,老淚縱橫要死要活,現在出了大事,反而安靜得如此詭異,還有心情看話本,莫非中邪了?
第113章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亂親
馮管家面色非常非常淡定,一手端著杯茶,有著作為書香門第大管家的淡定從容,清了清嗓子,開始吹噓自家公子舉世無雙福星高照神功蓋世無人能敵,反正把會的成語都給用上了,一個勁兒地誇,總結起來就是——他公子不僅福氣好,又厲害。
吳德全朝天翻了個白眼。
馮管家嘴上淡定歸淡定,但其實已冒了一手心的汗,看風月話本已經不能讓他冷靜下來,便拉著客棧掌櫃和小二,還有幾個守在此處的武林盟弟子,圍成一桌,活像說書先生般,繪聲繪聲地給他們講沈庭玨的事,除了吹噓,還是吹噓。
野傀是毫無痛覺的怪物,哪怕全身流血,只要還有一口氣在,便能繼續尖銳地吼叫著,揮爪殺人,眼底帶著嗜血的亢奮,迫不及待要嘗到鮮血的滋味。
玄虎衛有盔甲護體,又事先服過宋安石給的藥,砍殺野傀時噴濺出來的鮮血,雖不小心濺了點在皮膚上,也只是帶來一點麻癢與灼燒感,尚且能忍。
無數死土從四面八方撲上來,漫天刀光斜劈而下,蕭寒燁倒是未料到高炳象暗中豢養了這麽多的死土,嘴角揚起冷笑一聲,劍刃在月光下閃耀銀光,慘叫痛呼此起彼伏,數百招後,滿地血流成河,都是屍體。
太子殿下單手執劍,鮮紅血液流淌過鋒刃,在雪地裡洇出一條深紅色溪流,狂風獵獵,也吹不散他一身血腥氣和殺戮味,看著不像是人,倒更像是殺紅了眼的地獄修羅。
剩下的見了,紛紛驚恐後退,有的自動繳械投降,有的則撒腿狂跑出去。
屋頂上,右護法雙手森然如同鬼爪,招數陰狠,連掌風都帶著毒,但面前之人同樣招數陰狠,一手使劍,一手還能毒粉蠱蟲漫天撒,如此硬拚下去,必然會吃虧。
右護法被他拍中一掌,吐出一口黑血,後退幾步,袖中滑落一串鈴鐺,“叮鈴”一聲,卻並不清脆,反而像是魔音貫耳般,刺入耳裡,猶如有蠱蟲在啃噬心脈一樣。
內力差的那些官兵,當即覺得胸口一陣鈍痛,趕忙捂了捂耳朵。
無數閃著幽幽紅光的甲蟲從遠處飛來,大片大片綿延不絕,密密麻麻擠在一起,猶如一塊移動的巨大紅布。
沈庭玨手腕一抖,劍氣掃蕩,將一群甲蟲削飛出去,卻又有一撥接著一撥緊隨而來,細小銀針借著它們的遮擋穿梭其中,直直刺入沈庭玨手臂。
銀針淬著劇毒,扎一下便可當場毒發身亡。
沈庭玨將銀針從手臂上拔出,面色如常,絲毫不見半點中毒跡象。
右護法粗啞的聲音帶著陰狠:“你為何無事?”
沈庭玨內力凝結成無形屏障,再次將面前那撥甲蟲震開,好心解釋:“我吃過寒魄草,毒對我沒用。”
那寒魄草可是當年他身中劇毒命懸一線時,太子殿下從康王那兒搶……咳咳,是花一百兩買來的。
這時,忽然出現了數十人,從身上服飾來看,是武林盟與其他門派的人,右護法乾枯雙手攥緊,看了眼底下已經死了一大半的野傀,袖中飛出幾枚毒鏢,順帶一股藍煙迸發過去,趁著沈庭玨出招抵擋之際,縱身離開。
文仕柘攔住沈庭玨:“我帶弟子們去追。”
沈庭玨點點頭,躍下屋頂,飛身落至蕭寒燁面前,迅速將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眼:“殿下可有受傷?”
蕭寒燁攬過他的腰,親親他的臉:“有你福蔭,孤定然沒事。”
沈庭玨:“......。”
說話就好好說話,不要亂親!
蕭寒燁又親了他一口,這種廝殺血腥時刻,也沒能耽誤太子殿下佔便宜,抱著人又蹭又親,跟個登徒子似的,一點也沒有剛才那副大殺四方的威武姿態。
玄虎衛對此已經麻了,無力吐槽,抬袖擦了擦滿頭大汗,將手中的刀繼續揮得虎虎生風。
趁亂之際,高炳象被死土簇擁著往外跑,又朝天放了枚信號彈,左等右等就是沒等來焚火堂堂主。
高炳象狠狠啐了一口。
明明昨日還同他說,自已已將墜月神功練至九層,正好可以趁此機會找太子練練手,一較高下,結果到了現在,連個鬼影都沒出現。
事到如今,難不成還以為自已可以全身而退?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耳邊擦過,刺開狂風奪命而來,死土皆被震飛出去,蕭寒燁猶如鬼魅般眨眼即至,一把掐住高炳象脖子,伴隨著清晰的“嘎巴”聲,一縷鮮血自嘴角溢出,徹底斷了脖子。
高炳象顯然未料到他直接下死手,另一隻沒被弄瞎的眼睛瞪得老大,死不瞑目。
一處長滿荒草的山丘,皇甫宗浩負手而立,聽著遠處殺聲陣陣,卻遲遲沒等來爆炸聲震天,不由皺緊了眉。
右護法在幾個巫師的相助之下,順利從武林盟手中脫離,到皇甫宗浩面前時,剛好見一弟子神色匆匆跑來稟報,說是埋在城外附近的炸藥皆被挖走,就連防守在各處炸藥的弟子也全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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