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丞相為首的中立派,也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姿態,只不過偶爾投往淮南王父子與康王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古怪。
雙方各執一詞,各有各的證人,最後還是沈庭玨親自出面,表示此事牽扯諸多,再追查下去,怕是對社稷不利,願意就此作罷。
沈庭玨眼底含著委屈水光,苦笑搖頭,只差在臉上寫滿“終究是我一人扛下所有”這幾個大字,看得承桓帝和丞相那幫中立派的大臣心都化了。
蕭寒燁將沈庭玨牽到自已身邊,眼底笑意一閃而過,淡聲道:“毒既然是淮南王世子房裡搜出來的,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削去封地三分之一的封地,以示懲戒,父皇意下如何?”
此舉可謂是大大削弱了淮南王的勢力,承桓帝擺擺手:“隨你處置。”
淮南王自然不服這結果,待要扯嗓門抗議一番,蕭寒燁已經揮手讓禁軍將他們父子叉了下去。
朝堂之上一片竊竊私語的議論聲,蕭寒燁咳嗽一聲,空氣便立刻安靜了下來。
蕭寒燁握住沈庭玨的手,毫不避諱地湊在嘴邊親了親,皺眉道:“你身上的毒......”
沈庭玨說:“章太醫已經找到了解毒之法。”
眾人當即朝章太醫看過去。
章太醫:“......。”
第157章 朕覺得你更給力
章太醫想了想那盒閃閃發光的金條,仿佛聞到了金錢的銅臭味,感覺勇氣瞬間暴漲,深呼吸口氣,拱手道:
“啟稟皇上,小侯爺所中之毒名叫千日醉蘭,乃是一種苗疆才有的奇花,將它進行熬製一番後,水色如桃花,香同蘭麝,微帶一分酒氣,味道微甜,故而加在桂花羹裡,極難嘗出。”
“少吃的話,需渾渾噩噩醉一千日才醒,多吃就不得活了,幸而小侯爺只是吃了一點點,又及時用銀針封住穴位控制住毒性,故而傷害不大,只是……”
承桓帝最討厭別人說話說一半便欲言又止,一顆心都被提了起來:“說清楚。”
章太醫面色發愁:“毒入體內,哪怕只有一點,也會受其影響,況且小侯爺受過重傷,體質比常人要弱些,毒更容易侵入肺腑,若不盡快解毒,遲早性命垂危。”
承桓帝皺眉:“你可有辦法?”
“有一種藥能解,名叫返魂香,但還需……一些藥引子。”章太醫硬著頭皮,雙手遞上那張寫著十幾味藥材的紙。
內侍上前接過,呈遞禦前。
章太醫壯著膽抬頭看去,只見承桓帝表情微妙,陷入了好一會沉默,不確定地問:“當真需要這些?”
章太醫就知會有此一問,流利念出早已準備好的腹稿:“小侯爺體弱,一味藥引起不了作用,得十幾味大補的猛藥加一塊,才給力。”
承桓帝:“……。”
朕覺得你更給力。
哪一家有這味藥引子都標注得明明白白,連派人去找的時間都省了。
眾大臣還是頭一次聽說藥引子需要十幾味的,心說這要是一個用力過猛,虛不受補,把永樂侯的小命搞沒了,那就好笑。
沈庭玨咳嗽出聲,虛弱地靠著太子殿下,視線瞥向章太醫:“可是那些藥引子難找?”
章太醫神情微妙了下,正要說“不難”時,沈庭玨已經自顧自接話:“難便算了,人生自古誰無死,早死晚死都得死,費那勁。”
面對如此嬌弱又變得生無可戀的小人兒,承桓帝頓時燃了起來,佯裝不悅,用長輩的口吻教育道:“算什麽混帳話!別總像你爹一樣成天尋死,你還年輕,後半輩子長著呢。”
丞相:“?”
誰成天尋死?
老夫那是為國為民據理力爭不過時,才無可奈何以死明志,以死明志懂嗎!
承桓帝揚著大嗓門:“這區區十幾味藥引子,朕坐擁天下,難道還不能給你弄來不成?”
沈庭玨虛弱咳嗽,眼泛淚花,特逼真,瞧得章太醫肅然起敬,險些都要信了他的邪。
蕭寒燁輕拍著沈庭玨的背,視線看向承桓帝,不太高興:“您嚇著他了,小點聲。”
承桓帝嘴角一抽,霸氣側漏地拍桌:“有朕在,一切不成問題!”
承桓帝讓內侍當著群臣的面念出那張藥引子,大臣們從一開始的好奇到震驚,先是震驚自已家中藏了什麽稀罕藥材都能被知道,再者是震驚承桓帝於厚顏無恥的,要他們把藥材獻出來救永樂侯。
這十幾味藥材一塊吃進去,確定不會給補死嗎?
承桓帝一臉“你們為朕排憂解難的大好機會終於來了”,看得那些需要獻藥的大臣想吐血。
蕭寒燁掃視一圈,蠻橫無理:“諸位若想見死不救,也行,等孤上門去抄家,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話落,那些不需要獻藥的大臣當即極力附和,表示食君之祿,為君分憂,又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稀罕藥材藏著掖著猶如明珠蒙塵,理該交出來,讓它們發揮價值。
需要獻藥的十幾個大臣:“……。”
好氣好氣!
罷朝後,玄虎衛又打著冠冕堂皇的“救人”旗號去了兩三個大世家,姿態跟攔路土匪有得一比。
有人愁來有人歡喜,馮管家將不費吹灰之力得來的稀罕藥材妥善藏好,又清點著宮裡送來的山珍乾貨和瑪瑙玉器等寶貝,還有大臣與百姓們送的那些水果肉類,笑得合不攏嘴,一邊清點一邊感慨——我家公子真值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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