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燁慢慢揉著頸後,沒說話,桃花眼微眯,似乎在思索什麽。
海東青莽莽撞撞飛了進來,將掩緊的窗戶撞開,一股風登時鑽進來,夾雜著細小雨絲。
蕭寒燁拍開湊到跟前甩水的海東青,看向窗外的天色:“可惜了,難得來姑蘇一趟,偏遇下雨,都不能好生遊玩一番。”
秦司岩聽出他語氣中的遺憾,淡笑道:“姑蘇煙雨之景不比江南差,聽說拙政園與寒山寺都是好去處。”
蕭寒燁視線移到了秦司岩身上,忽又轉了話題:“你蟄伏蕭國這些年,可有暗中培養勢力?”
這話顯然是肯定句,秦司岩坦然迎上他的視線:“有。”
“此番回京,孤會以焚火堂一事為由,開始著手發兵燕國之事,製造外患,至於要如何奪權,還是得靠你自已。”
蕭寒燁從架子上拿了包牛肉干,隨口問:“這兩日見你同小六沒怎麽說話,你倆吵架了?”
白龍和白虎一見蕭寒燁拿了吃的,當即蹦蹦跳跳湊過去,從蕭寒燁手上叼走牛肉干。
秦司岩愣了一會,才反應過對方口中“小六”是誰,垂眸道:“沒有。”
雖然馮管家一直勸他要珍惜眼前人,可眼下局勢未定,他連自已的未來是成者為王、亦或是敗者為寇都不確定,便也不敢輕易回應葉舟遙的心意,免得來日出了個三長兩短,只會徒增對方悲痛更甚。
蕭寒燁擼著狼毛,對他說:“別一副情聖的模樣自以為替對方著想,你又不是沒長嘴,若是喜歡,有什麽話便得說開,你認為好的,對方未必就覺得好,說不定他想著與你同生共死。”
秦司岩抿著唇。
“小六是孤的親弟,孤可不想他留有遺憾。”
蕭寒燁側臉冷峻,站起來時,高大又健碩,比承桓帝更具有威嚴:“若你覺得自身處境尚不適合談情說愛,也得去把話說清楚,否則孤就設法讓他睡你一次,日後想起來,起碼不會覺得很虧。”
皇甫琰:“……。”
不是很懂,但大受震撼。
秦司岩也驚呆了,不相信這是人能說出的話。
尉遲盛在旁“哼哧哼哧”笑出聲,被蕭寒燁眼神一掃,笑聲當即變成了咳嗽。
太子殿下向來路子野,秦司岩非常相信他乾得出那檔子事,遂不敢隨便敷衍地“唔”一聲,未免真的失身,隻好無奈表示:“殿下放心,我定會去同舟遙說個明白。”
蕭寒燁說:“今天之內。”
秦司岩不敢有異議:“好。”
蕭寒燁這才滿意地“嗯”了聲。
垂簾遮擋著光線,沈庭玨趴在床上聽了會外間的談話,鬧脾氣似的把枕頭推到了地上,不出片刻,蕭寒燁跟著兩隻狼顛顛地跑了進來。
沈庭玨後頸都是齒痕,還遍布點點紅印,看著可憐得很,穿上白衣後,整個人如梅尖的新雪般乾淨剔透,任誰見了都想藏在金樓玉闕嬌養著。
蕭寒燁想不通以前這麽一美人在身側常年相伴時,自已居然沒有起半點色心,以至於白白蹉跎了那麽多個良辰美景。
沈庭玨聽他在歎氣,詢問一句:“殿下怎麽了?”
蕭寒燁用鼻尖在他頸窩處巡查:“孤以前為何就沒對你見色起意?”
“可能......”沈庭玨想了想,說:“眼瞎?”
這說詞聽著好不順耳,蕭寒燁咬住他的耳垂:“那你當初喜歡孤,為什麽不說?”
兩隻狼興奮地圍著沈庭玨轉,礙手礙腳的,身後又貼著個人形掛件,弄得他好熱。
沈庭玨實在招架不住猛男撒嬌,伸手推了推肩上的大腦袋:“不想說。”
主要是你成天一副“別愛我沒結果”的高冷姿態,惹不起。
蕭寒燁好似看透了他內心的想法,眸光微眯,又咬著他的耳垂,翻著舊帳:“孤一直就想問了,當年孤被下藥算計,大半夜去跑山,你為何敢出來獻身,就不怕孤事後將你滅了?”
沈庭玨耳根一紅,小聲哼哼,沒正面做出回答。
蕭寒燁撩開他頰邊的發,那一雙桃花眼褪去冷厲後,變得格外含情輕佻:“孤怎麽覺得你是故意的,嗯?趁人之危?”
當時他那副狀態,識相的都知道要離他遠點,偏偏只有暗衛首領還專門往他跟前湊,怎麽想都覺得是故意的。
沈庭玨抿了抿唇。
那時兩人身份懸殊太大,沈庭玨自知沒結果,只能默默藏著愛意,卻又不太甘心,見太子中了招,禁不住“惡向膽邊生”,想著能一響貪歡就夠了,至於後果如何,不重要,反正睡到就是賺到。
如今被蕭寒燁當面戳破,沈庭玨面色一紅,下意識就露出“我能有什麽壞心思”的無辜表情,旋即又變為“我就是趁人之危了,你又能拿我怎樣“的囂張,恃寵而驕:“對,就是趁人之危。”
多大點事。
有本事就睡回來唄,我又不是很小氣。
蕭寒燁可太喜歡他這種驕矜姿態了,哪哪都透著可愛,遂將臉湊過去,蹭著他膩乎乎地親,
沈小侯爺感覺他的親法像連本帶息來討債,一點也不溫柔,而且照這趨勢,再不製止就得一起滾在了床,於是使勁偏頭躲,學著丞相那副“老夫子”般的表情,將手揣進袖子裡,咬文嚼字:“無欲則剛,乃可以長生。”
蕭寒燁將他按緊在懷中:“孤做不到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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