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桓帝正要吼出一句“救不活就讓你們全部都陪葬”的經典台詞,袖子卻忽然被人扯了下。
長公主看著地上四分五裂的茶具,低聲說:“皇兄,那套茶具,是小玨平日裡最喜歡的。”
“?!!”
承桓帝其實隻想借摔茶具來讓自已的“天子一怒”表現得更有威懾力而已,聞言稍微有些頭暈。
咳咳,現在找個替罪羊應該來得及吧?
第149章 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章太醫硬著頭皮,繼續補充剛才未說完的話:“皇上放心,此毒毒性看起來並不是很猛,臣已將小侯爺幾處關鍵的穴位都被封住,又喂了顆護心丹,毒性目前還能控制,暫無大礙,還請皇上給臣等一些時間,太醫院定當竭盡所能,全力救治小侯爺!”
其他太醫聞言,趕忙擲地有聲地附和。
承桓帝糟心不已,恰在這時,相府下人小跑著進來稟告,說是淮南王想要求見皇上。
淮南王此刻非常後悔莫及。
若非他逼著蕭瀛去詩會上結交才子,今日便不會遭受牢獄之災,平白惹了一身騷。
真特麽晦氣!
永樂侯中毒是一回事,但當承桓帝認為這事挑釁到了皇權,那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其中的每一個點都可以被人用來大做文章。
淮南王坐立難安,知道承桓帝出宮去了相府後,趕緊前去求見,一到天子面前,當即“嘭”地一聲,雙膝跪地,聲淚俱下對天發誓,表示自家兒子絕對不敢做出此等惡毒之事。
承桓帝虛扶起他,說了幾句安撫的場面話,話音剛落,太子殿下便在一旁陰狠發言:“此事最好不是蕭瀛的手筆,否則孤不僅將他挫骨揚灰,你也休想活著離開皇城!”
父子倆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配合打得還挺好。
淮南王滿肚子腹誹,又“噗通”跪了下去,伏小做低:“殿下明鑒,犬子一心仰慕小侯爺,三天兩頭往相府拜訪送禮,隻想與其結交為好兄弟,一片情誼純粹可見,絕無心存半分害人之心,下毒謀害小侯爺,那是給一萬個膽都不敢啊——”
蕭寒燁斜眼睨他,沉吟一會,隨即不緊不慢道:“小侯爺地位非凡,權貴都上趕著巴結討好,王叔近些年積極開展社交,想必小侯爺定是你最想結識的人,若說害他,確實不太可能。”
一番話聽著像是在為淮南府申辯,但淮南王卻咂摸出了另一層意思,頓覺一股涼意直鑽腦髓。
傳言皆道太子在各藩王的封地安插眼線眾多,耳目甚明,一個藩王,若是被知曉私底下在廣交權貴,拉幫結派,無論如何都會被認為存有異心。
淮南王得了警告,姿態愈發恭謹。
別問,不敢動。
承桓帝又將他扶起,道:“凡事總要講求證據,此案未查明前,朕不會對蕭瀛妄加罪名,清者自清,王弟若真信蕭瀛是無辜的,盡管放寬心便是。”
淮南王愁眉不展:“臣自然相信瀛兒,只是……就怕他平白被人誣陷,無辜受罪。”
蕭寒燁淡淡睨去一眼。
淮南王頭皮一麻,急忙找補:“但有皇上與殿下在,英明神武,明察秋毫,定然不會錯冤了人。”
這時,長公主忽然欣喜出聲:“小玨醒了,小玨醒了啊!”
沈庭玨眼底帶著點剛睡醒的迷糊,將自已卷成了一團,在寬大的棉被裡顯得小小一隻,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不說話,就睜著一雙濕漉漉的眸子,看著就讓人心疼。
承桓帝也忍不住生出了慈父心腸,強行擠開丞相與長公主,佔據了床邊最佳的位置。
從某方面來看,跟太子殿下確實很像父子。
承桓帝撩起衣袍,側身坐在床邊,見沈庭玨蜷縮起來捂著肚子,一副不太舒服的樣子,還以為又毒發了,趕忙命內侍去將在隔壁屋對著一碗桂花羹鑽研的太醫都傳喚過來。
床邊頓時圍了一群人,個個都盯著自已看,搞得沈小侯爺無端冒出身為暗衛時的那幾分社恐,猶如一隻受驚的小白兔,猛地將整個腦袋都縮進被子裡。
承桓帝莫名其妙,未免嚇到他,連說話聲都小心翼翼,目光柔和:“是不是肚子疼?乖,出來讓太醫給你把下脈。”
被窩毫無動靜。
承桓帝表情愁苦。
哄孩子這方面,他可沒什麽經驗啊。
承桓帝想了想,隨即財大氣粗地表示:“讓太醫給你看下,把一次脈,朕給你個大大的金元寶。”
普天之下,就沒有錢解決不了的問題。
果不其然,被窩裡緩緩伸出了半隻手掌。
承桓帝豪氣加價:“四個。”
話音一落,清瘦的手腕毫不猶豫地露了出來。
章太醫立馬湊上前去試脈象,還是同方才一樣,並未有什麽變化,皺眉詢問症狀:“小侯爺此刻是覺哪裡不適?”
沈庭玨的聲音在被窩裡頭聽起來有些悶悶的:“就……那樣。”
眾人一臉費解,那樣是哪樣?
承桓帝再次施展財力的誘惑:“朕給你一萬兩,說說哪裡不舒服。”
一眾太醫和宮人都羨慕得要哭了。
淮南王隻覺從承桓帝身上看見了“人傻錢多”四字,嘴角一抽,有槽無處吐。
沈庭玨說:“身體不舒服。”
這回答等於說了句廢話,章太醫看了眼承桓帝,那眼神仿佛在說——您要不再給個一萬兩,讓小侯爺具體展開說說?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