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麽決定了!
塗山遇想得是破罐子破摔, 也不遲疑,他在餐桌旁落座, 彼時白追雲正漫不經心給鴕鼠小九丟食物,不管小九的天性認不認是美食,在白追雲面前他一點不敢造次,白追雲丟什麽他吃什麽。
“白追雲,我有話想跟你說。”塗山遇鄭重道。
“嗯,你說。”白追雲給了他一個眼神。
“其實我是……”塗山遇話才起頭,忽有天雷炸響。
塗山遇敏銳察覺出了天雷中所蘊含天道威壓,或者說,是警告。
是在警告他嗎?
他不太相信,又試著開口:“我是塗山……”
“哢——”這一次,雷聲幾乎是在耳畔炸響,整棟公寓樓都因這仿佛近在咫尺的驚雷而顫動。
小九被天雷中的氣勢駭得用翅膀抱住自己縮成一團,白追雲也能感受到來自雷聲的異常,他經歷過雷劫,自是分得清普通雷雨天雷,而這明顯是屬於天雷。
要說感觸最深的,當屬塗山遇。
他現在已能完全肯定,天道是在警告他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他的訊息,可不讓他說,他寫呢?
這麽想著,他也這麽做了,然而念頭才起,他腦仁宛如針扎般刺痛,一道來自遠古的法旨無聲無息傳入他的元神,是來自天道的親自警告。
塗山遇:“……”
莫名的,他有種當了很多年奉公守法公民突然某一天被國家領導人親自召見警告他別犯事的錯覺。
塗山遇:“…………”
被警告歸被警告,但不得不說,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清晰感受天道的意識,不,也不能說意識,而是為維護人界所采取的必要手段。
塗山遇沒打算跟天道杠,他也杠不過,所以關於他真實身份這件事,他不能向白追雲坦白。
白追雲在等了一陣發現天雷沒有繼續跡象後眉頭皺了皺,很快又舒展開,他現在是放假期間,天雷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過問。
“你想跟我說什麽?”他繼續和塗山遇先前的話題。
塗山遇想說的都被天道給製止了,還能說什麽?
要不然,還是直接說分手吧,被當做渣男他也認了,總好過未成親就住一起好,在他們塗山狐族可不興如此,但之後他會想盡辦法償還欠下的因果。
心中有了決定,然他剛張嘴,門就被敲響了,三聲敲門聲後,傳來一道略沙啞的聲音:“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樓下的住戶,你家衛生間好像有點漏水,滲到我家天花板了。”
衛生間漏水?塗山遇第一反應是裝修事故,當下就想去開門詢問情況。
剛準備起身,手臂就被白追雲抓住了,疑惑朝他看去,而後臉頰就被摸了一把:“怎麽那麽單純,我要不過來跟你住,你恐怕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塗山遇一時不知該羞惱他又動不動就上手還是該不滿他拐著彎罵他蠢笨。
“是、是那個道人……大人……外面、是一直追著我的道人……”小九忽然哆哆嗦嗦地開口,將塗山遇和白追雲的注意力拉去。
昨晚聽小九講述的經歷中,有一個存在感很強的道人的影子,該道人既收走了繪製獻祭陣女孩的魂魄,又一直追捕小九,很難不讓人在意。
“咚咚咚——”門又被敲了三聲,那沙啞的聲音再次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術。
白追雲冷笑一聲:“本想著放假不管事,沒想到你倒是自投羅網來了。”說罷,起身去開門。
塗山遇也沒繼續坐著,經過顏玉扇一事,他對人間界如今的修士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小九說那道人一直追著他,保不齊又是有心懷歹意。而且,畫獻祭陣女孩的魂魄也被道人收走,是否可以認為獻祭陣也是出自道人之手?與他們在安西主播桃桃之死可有聯系?
心裡疑問眾多,塗山遇未在臉上表現。
白追雲已將門打開,然而就在門剛打開一條縫時,兩張黃符已順著門縫飛入,仿佛自帶定位系統,迅速找準二人褲腳並黏去。
白追雲沒料這家夥居然如此陰險,上來就驅使定身符,他要解除倒也不難,但走廊有監控,他要直接動手,甚至和來人鬥法,到時候又得善後,心裡很快又了計較——先將人放進來,再關門打狗。
公寓門是外開,故而白追雲僅將門鎖開啟,外面人就可打開。
門被拉開,白追雲看清了來者的模樣,那是一名身高約摸一米七左右,穿著打扮中性,頭髮半長,背著帆布包帽子墨鏡口罩齊全的人。單從外表看,很難判斷出對方的性別年齡,也極適合乾壞事。
來者看也沒看就邁步進屋,但剛邁入一隻腳,另一隻腳才抬起又意識到什麽,猛然轉向白追雲……的頭髮。
墨鏡後的眼睛倏然睜大,他身體已快於意識後撤,白追雲無法看清他表情,但也已察覺出他退走的意圖,心裡暗罵一聲,準備直接來硬的。
結果沒等白追雲出手,已先有一隻手拽住來者手臂將他拖進屋內,同時他還聽到了一聲低低的“禁”,來者想要出口的喊叫全部化作無聲。
“關門。”比白追雲更快的自然是塗山遇,他在用法術禁來者言後又對白追雲說了兩字,還順手彈開他褲腳的定身符,黃符被彈開後迅速自燃,很快化作一團紙灰。
白追雲反應自是不慢,讓他有些驚訝的是塗山遇這一連串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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