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塗山遇又將白追雲帶回了公寓,告訴他自己有工作,讓他自己看電視,就一頭扎進了繪圖中。
周路準備的是一小塊籽料牌,據他說是準備做成無事牌的,白度已到達羊脂白,結構細膩,手推出油,除了料子不算老沒其他毛病,至少比塗山遇賣出去的那些要高了幾個檔次。
塗山遇動作很快,幾個呼吸間他就在玉牌上勾勒出一副觀音坐蓮圖。
“你還會這個?”白追雲聲音突然響起。
塗山遇手一抖,油性筆差點在觀音臉上添一顆“痣”,好懸及時刹住。
他抬頭用譴責的目光看向白追雲,白追雲卻未與他視線相碰,反而十分自然地將玉牌拿起,待細看後有些驚訝,雖只是很普通的藍色線條勾勒,線條並不複雜,可觀音面相卻是一眼可見的慈眉善目,更是給他一種會從玉牌中走出來普度眾生的感覺。
濾鏡嗎?不像……
白追雲有點兒走神,塗山遇從他手中抽離玉牌。
“你再蹭下去,我就得重畫了。”雖然油性筆繪畫沾水不掉,但畫在玉石上照著揉搓還是很容易搓掉的。
白追雲失笑:“你畫時看起來並不費事,就算我真給你蹭沒了,你也能輕易補上吧?”
塗山遇努力不讓自己去看白追雲,他是發現了,只要他和白追雲對上視線,他好像就會自動降智,尤其只有兩人同處時。
“就怕你蹭不乾淨,我還得先擦一波。”他說著已經拿出手機調整好角度拍了張照片,然後給周路發過去。
白追雲:“……”
周路很快回了一串彩虹屁過來,塗山遇跟他確認了幾次是否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得到的回應是無需修改,按照圖樣雕刻就行。
“你還會玉石雕刻?”白追雲不是有意偷窺塗山遇跟人聊天,而是塗山遇明知道他就坐在身旁還不避著他,他無事可做,隨意一眼也就看清了聊天內容。
“……嗯。”塗山遇答完覺得不對,塗·山遇的出生注定他接觸不到太多玉石,玉石雕刻更是無稽之談,遂趕緊補充:“我在老家時跟著養父學木工,我們那兒還比較守舊,家具一般都是請木匠打,為美觀會在上面雕刻花紋。”這倒不是他欺騙白追雲,塗·山遇的養父確實是一名木匠,可惜手藝普通。
“木頭和玉石材質可不同,你能做好木雕,可不見得能做玉雕。”白追雲似笑非笑道。
塗山遇自然清楚這一點,但現在白追雲看到他接了單還已經繪製完設計圖,總不能說他找人雕刻,他能瞞得過今天,明天后天還有以後呢?
“我看過玉石雕刻視頻,以前也在石頭上雕刻過,正式雕刻前我會用安西帶回那塊原石練練手。”塗山遇撒謊眼睛也沒眨一下,心裡卻是打著鼓,白追雲不是那麽容易被糊弄的小妖怪。
好在白追雲不知是不感興趣還是其他原因,並未追著他問,而是朝他伸出手:“手機給我。”
“啊?”塗山遇莫名,但還是乖乖把手機遞給了他。
對於他的識趣白追雲還是比較滿意的,不過白追雲拿了手機也不是檢查有無陌生添加曖昧聊天記錄等等,而是打開拍照功能,然後從背後將他摟住,在他錯愕轉頭時,白追雲按下了拍照鍵。
盡管是後置攝像頭,白追雲拍得照片也十分清晰,兩人居於照片正中。
如果,忽略照片中塗山遇剛好“親吻”白追雲臉頰……
塗山遇整個人都陷入了呆滯中,好容易勉強習慣有白追雲的空間正常呼吸說話,結果一次不經意的觸碰又讓他一朝回到解放前。
唇上似乎還殘留著白追雲臉頰柔軟溫暖的觸感,而此刻他渾身血液似乎已經沸騰,最直觀是體現在他紅到滴血的臉和冒煙的頭頂。
“你這是……”白追雲將照片設為屏保後正想給塗山遇展示,然而一抬眼就看見了快要熟透的塗山遇,被嚇了一跳,趕緊伸手去探。
手掌的溫涼讓總算讓塗山遇幾欲陣亡的大腦有了片刻清明,清明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緊遠離白追雲,奈何桌櫃一體的書桌靠牆,他避無可避,只能硬著頭皮聲如蚊蚋道:“你、你往後退點。”
“嗯?你說什麽?我沒聽清。”白追雲非但沒退,反而又往前了一些。
塗山遇要還是道體,這會兒保準化為原型溜去天邊白追雲這輩子都找不到他的地方了,問題他不是。
眼看塗山遇一副被欺壓“良男”快要哭出來(並沒有)的模樣,白追雲眼底閃過濃濃疑惑,塗山遇若真被妖物邪祟附身,這姿態也未免有點……奇怪。
“這麽純情的嗎?”白追雲將疑惑壓回心底,緩緩直起身調侃了一句。
塗山遇因他的退後大松一口氣,心裡直嘀咕:不是我純情,分明是你這小妖太奔放。
“手機給你。”白追雲將手機遞還給他。
他伸手去接,剛好看見鎖屏畫面,登時眼睛都瞪圓了:“這、你怎麽……設成鎖屏了?”
白追雲眉毛微揚:“有問題?”
有問題,當然有問題,但在白追雲面前,他莫名底氣不足,尤其剛剛他還輕薄了白追雲,即使他是無心,那也是佔了白追雲便宜。
白追雲見他不吭聲,慢悠悠提醒他:“我是你男朋友,成為你的鎖屏是我的權利,沒有我的允許,你不準更換,聽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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