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追雲左看右看,愣是一點沒看出犬的輪廓,不由道:“你為什麽隻以妖代替,不直接說是犬妖?”
“我、我忘了那叫犬……”蒔洱給出了一個令白追雲和塗山遇都無語的回答。
白追雲長長吐出一口氣,不想再給自己眼睛增添壓力,乾脆問塗山遇:“你怎麽看出是犬妖的?”
塗山遇指指畫上黑紅色團中間的幾個白點:“這形狀有點像牙齒。”
白追雲:“……”夫君你是厲害的,這麽靈魂也能看出是牙齒。
他隨後又想到把竺蒼行吞掉的那隻九尾狐,會不會蒔洱把九尾狐認成了犬?畢竟當時他們看的時候也沒仔細分辨是犬還是狐狸。
“黑紅色毛皮……”塗山遇手指在畫紙上輕輕扣了扣。
白追雲望著那黑紅的坨坨默了:小羬羊不記得犬,分辨不出犬和狐狸,眼睛應該沒壞到連顏色也分不清的地步,羬羊應該不是黑白色盲?
兩人思索時,許璟樂拿來了清明的照片,一看到照片,蒔洱就跳了起來,“就是他,就是這個人族,他會法術,還用法器困住了我娘!”
許璟樂將照片拿離她遠一些,不然照片能直接給她戳破。
雖然現在有了嫌疑人線索,但遺憾的是,嫌疑人已經成了一堆白骨,想再問線索,連魂都招不來審訊的那種。
塗山遇仔細思索一番,忽而想到什麽,問許璟樂:“我記得你有一件羅盤法器?”
“啊……是。”許璟樂立刻想起去海市時塗山遇用正確方式打開了他家的祖傳羅盤使用方法,現在他更加寶貝起他的羅盤,但在塗山遇提及時他又毫不猶豫掏出並恭恭敬敬遞給他,請他使用。
塗山遇笑了笑:“借用一下,很快就好,謝謝。”
許璟樂忙擺手:“不用謝不用謝,您請隨意。”
他這姿態即使稱不上諂媚也沒好到哪去,白追雲看他的目光都透著幾分微妙,要知道,在處理局年輕一輩中,他絕對是屬於要家世有家世要天賦有天賦的佼佼者,心高氣傲用鼻子看人那都是常態,就連對修為下降的他也敢頤指氣使,現在對塗山遇這態度可謂反差之大。
許璟樂注意到他的目光,心裡一咯噔,不由生出一種微妙的尷尬,是真的很尷尬,現在的他在白追雲眼中估計是一個湊表臉的舔狗。
塗山遇沒在意白追雲和許璟樂之間的那點小官司,他啟動了許璟樂的羅盤,而後看向蒔洱,道:“蒔洱,我需要一滴你的血。”
蒔洱聞言並未詢問,立刻咬破自己手指:“大人,您請。”
這配合的姿勢是真熟練,塗山遇也不廢話,手指一勾,蒔洱的一滴血便飛到羅盤之上,他又道:“蒔洱,過來些,我需要你配合回憶。”
“好!”蒔洱仍是毫不遲疑上前。
羅盤上的金光越來越盛,很快將兩人籠罩其中,許璟樂瞪大眼睛想要學習塗山遇的操作方式,可惜半天看下來完全看了個寂寞。
白追雲雖仍不知自家夫君具體來歷,但他知道絕非一般來歷,故而此時接受良好。
蒔洱的血液凝聚懸浮於羅盤中央上方處,塗山遇口中念訣,眉心隱有金印浮現,蒔洱察覺他身上威勢,差點就要下拜跪伏,便是這時,塗山遇手指點在她的靈台,她才沒有軟下雙膝。
羅盤上金色的光芒中陸續有畫面出現,不連貫,也很模糊,但隨著塗山遇法力的注入,畫面逐漸清晰。
蒔洱能感覺自己隨著塗山遇往她靈台注入靈力記憶在迅速掠過,這是一種類似搜魂但又沒搜魂痛苦的經歷,若是搜魂能救她娘,她也不會退縮,更何況塗山遇的手段是極為溫和的。
很快,金光中的畫面停留在羬羊母女被召喚陣從沉眠中喚醒後,如蒔洱所說,母女倆發現她們是被人獻祭生命召喚來後都嚇了一跳,蒔洱娘第一反應是去救那名女子,可一隻厲鬼衝出,吞食了那女子的肉身和魂魄,而那厲鬼……甚是眼熟。
其次就是驅役厲鬼的清明,這點在塗山遇辨認出清明並得到蒔洱的肯定後就已得到驗證,現在關鍵是在伏擊蒔洱母女的那隻犬妖身上。
然而,當那隻犬妖真身上場時,白追雲和許璟樂齊齊變了臉色。
小小畫面中所呈現出的並不是蒔洱紙上畫的黑多紅少的一坨坨,而是一隻通體漆黑,僅眼睛是血紅色的巨型獒犬,蒔洱娘本體並不小,但在那隻獒犬面前就似被襯托成了小可愛。
體型並不是讓兩人變了臉色的關鍵,關鍵是他們認出了那隻本體獒犬的身份。
許璟樂還抱有一絲遲疑:“會不會是……同品種?”
白追雲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同品種的狗多,同品種疤痕同位置的犬妖可不多。”
許璟樂不說話了,塗山遇也結束了對蒔洱記憶的探尋,但他並未停止施法,他利用蒔洱的血液來尋找她母親,許璟樂、白追雲和蒔洱看不懂那出現在羅盤上的疑似地圖的東西,可他看懂了,當他看到蒔洱的血珠在一處定格時,眉頭一皺。
“大人,是不是我娘發生什麽事了?”蒔洱一見他皺眉,當即蒼白著小臉緊張問。
塗山遇搖頭,轉向白追雲和許璟樂:“蒔洱娘在處理局。”
“什麽?”兩人齊齊錯愕出聲,白追雲反應更快一些,說出那個名字:“苟富貴!”說完人已化作一道光消失在了問話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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