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同樣有一件事困擾著她,那就是她的力量並不屬於她,她能憑借塗山晏的內丹在短短時間內修出兩尾,時間再長一些,三尾、四尾……甚至是九尾,有些東西如果一開始沒有得到過就不會奢望得到,但如果得到了並且享受過其帶來的好處,落差太大,如何能接受?
在她的身上,有一種強盜邏輯,即“到我手中的,就隻屬於我”,所以,一場精心布置的偷襲向塗山晏而去。
若非塗山晏身上多少是有些種族運勢在,他可能真就成了紅袖手下的一隻死狐狸。
三界分離救了塗山晏一命,紅袖因他的內丹也受到了一些影響,連帶著也進入了沉眠,不過她僅沉眠了一千多年,就被一個誤打誤撞畫出獻祭陣的術士喚醒。
千年時光,物是人非,滄海變桑田。
紅袖並沒有一展拳腳,塗山晏沉眠,他的內丹也像是跟著進入沉眠,而且在紅袖體內還有排斥感,這讓她痛苦之余又不忍放棄,最後一邊頂著痛苦一邊摸索,倒是讓她找到了方法,能汲取內丹中的能量為己所用。
不過作惡是沒法作惡的,凡界天道盯她盯得緊,倒不是因為她值得天道大費周章地盯,而是源於塗山晏內丹本不該屬於凡界,超過凡界能量承載,加上塗山狐族的前綴,天道自然格外關注。
她在山林裡修行,倒也讓她成就了不低的修為,唯獨塗山晏內丹中的元力被消耗過大,但她發現,塗山晏內丹越不起眼,天道對她的管束越松。於是,她開始放心大膽地在凡界行走,並且為增加自己的身價,改名塗山煙離,以塗山狐族自居。
此時已又過去一千多年,她走出山林的時代是這個國家封建王朝走向沒落的時代。
為能更好生活,再次享受人上人的待遇,她開始積攢資本,她就像是當年的列強,不僅燒殺搶掠,還四處下陵奪取財寶。
一百二十年前,她在一次地下活動遇到了被封印的青丘九尾狐白此,兩狐交流後,她才得知白此是青丘九尾狐族的少族長,被族人陷害以至於差點神魂俱滅,後雖逃出但被人族術士封印。
青丘九尾狐一族極善卜筮,白此在見到她後就將她的過去說得清清楚楚,讓她大開眼界的同時也被告知另一個於她而言不算好的消息——一旦塗山狐內丹破碎,她這一身修為將隨之慢慢化去,她會如同任何一隻大限將至的妖狐,老去、死去。
紅袖被嚇到了,卻也沒盲目相信,直至白此再次向她展示他的預知能力,天下大事,皆為他所說,她心中有了計較,也存了利用的心思。
她怕死,更不想老去,而白此被封印數年,殘魂力量極弱,她估摸著白此對她造不成威脅,遂將他放出。
白此告訴她,他殘魂力量太弱,若想得到更多有用信息,需幫他提升力量,而殘魂力量的補足,可通過各種精氣,混亂的年代,人死再正常不過。可惜很遺憾,便是吸食上百上千人,於他助益並不大。
之後白此又試了妖怪、精怪等奇奇怪怪的非人類,對他殘魂的凝實度非常有限,直至紅袖用喚醒她的獻祭陣以幾十條人命召喚出一隻異獸。
青丘九尾狐為異獸,而異獸的神魂正好補足了這一點。
從那之後,兩狐就有了新的目標。
紅袖按照白此的推算,去往港城,勾引戚仲連,是為在港城這個特別的城市站穩腳跟,然後是盧爻,盧爻除了在術法上的天賦外再沒其他,偏偏就是他的這份天賦讓白此和紅袖都看中了。
又是一場蓄意的引誘,盧爻很快上當,他完善了獻祭召喚陣,並且點出了需要獻祭之人的命格,從那之後,白此就不再缺異獸神魂。
並不是所有異獸都會成為白此的盤中餐,實力弱小如灌灌、數斯這種,本性不壞還有藥用價值的,在成為白此的食物前會先被紅袖榨乾身體的價值,其次神魂才被白此所取用。
而如勝遇、蠱雕及後來的窮奇、彘等,天性凶殘,又識時務,用來做打手再適合不過,勝遇和骨雕有特殊待遇純粹是因二者實力讓白此和紅袖都忌憚,所以前期以拉攏為主。
白此神魂強一些後就開始給紅袖卜算生路,最後算到首都葉家,不僅是紅袖的生路,也是他的升仙之路。
和嶽興華的露水姻緣、生下塗山祈女都是在計算之中,為不讓計劃被破壞,白此拿出了殘存的周天星辰大陣讓紅袖去敷衍盧爻,盧爻能將十不存一的法陣完善成小星辰陣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不妨礙盧爻雖有天賦,但也確實是個蠢人。至少和精明的戚仲連相比,他著實蠢得可以。
若問紅袖對於女兒塗山祈女是否有感情,答案是……沒有。
塗山祈女只是她用來生孩子的工具,她一直用她們的偉業是為去仙界長生不老來給塗山祈女洗腦,殊不知,就像她自己所說,凡界那麽好,她何必去到仙界給自己找一堆條條框框。她要將塗山晏從沉眠中喚醒,不是給白此剝仙骨打開通天路,而是想奪取塗山晏的血肉精氣,得到屬於她的長生。
天上地下,紅袖在意的始終只有她自己,她最愛的也是她自己,她是一隻真正的自私自利到極致的狐妖。
塗山遇過完她的所有記憶,對她態度倒沒有發生什麽變化,大概是曾經見過為惡者無數,紅袖這種雖也是惡,但還沒達到極致的惡,也沒有到達極致作惡的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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