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出去,許璟樂正準備出任務,聽到塗山遇說要借羅盤毫不猶豫答應下來,並表示很快給他送到,都沒給塗山遇說任務重要的機會。
……
大過年出事委實也是一件糟心事,葉顯臻和葉江川興致都不怎麽高,看著長大的孩子說沒就沒,死狀還那般淒慘,多少是讓人有些心裡難受。
塗山遇見狀就想先和白追雲離開,但兩人沒讓。
葉江川很誠懇說:“我們養了他二十二年,說一點感情沒有是假的,得知他的真實身份以及嶽琳所為還有他背後那點小動作時我有恨過,厭惡過,但……他不能選擇自己的出生,我不是想為他開脫什麽,也沒有想要原諒他,我只是不知該怎麽面對他,會因為將他關在偏僻的別墅痛苦死去有些愧疚。”
愧疚?那塗山遇不滿一個月被丟棄在荒野,險些喪命又該讓誰愧疚?或者說,能狠的下心將那麽小一個孩子丟棄,會愧疚嗎?
白追雲在心裡冷冷地想。
盡管他的不屑並未在臉上表現,閱歷豐富的葉顯臻還是從他略顯冰冷的眼中看出了他的真實情緒,在葉江川想繼續抒發他的愧疚前道:“葉於煊是咎由自取,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他看向塗山遇,表情放緩:“塗山,爺爺知道你現在一時還不適應家中環境,但請相信,爺爺和你父親都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家,也請你給我們一個彌補的機會。”
比起內心多愁善感的葉江川,顯然葉顯臻更會抓人心。
葉江川會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看待兩個孩子,但從塗山遇的角度去看,葉於煊是一個搶走他過去二十二年的惡人,即便並非出於葉於煊的本心,他也是一個竊賊。在塗山遇面前,最不該做的,就是同情這個竊賊,並對他產生愧疚。
只能說,薑還是老的辣。
葉顯臻搬出“爺爺”身份,又如此懇切,塗山遇自然不好再拒絕,更何況,今天是除夕,葉家有老規矩,除夕不再忙工作,任是如何忙,也要在這一天一家團聚。
塗山遇去小區門口拿羅盤的功夫,別墅已陸陸續續多了許多人。
他和一輛開著跑車的青年先後腳下車,青年扒拉了兩下做好的頭髮,又去摳領結,整個人顯得很排斥這種規矩的穿著,臉上寫滿不耐。
看到塗山遇後愣了下,旋即兩步走上前,好奇問:“咦,你是哪家的?我以前好像沒見過你。”
哪家的?
這還真是個好問題。
塗山遇略琢磨了下,才回答:“葉江川家的。”
青年聞言微怔,旋即後退半步,上下將他打量一番:“葉於煊?你整容去了?”
塗山遇:“……”
“倒是整得挺人模狗樣的。”青年譏諷道,眼裡是不加掩飾的輕蔑。
“葉維樂!”青年諷刺完就欲離開,被一道壓抑著怒意的聲音吼了一聲,頓時一激靈。
葉維樂立刻舉手做投降狀:“老爸,我錯了,對不起,我口沒遮攔,說話不過腦子,我保證待會見到三爺爺我一個字不說!”
犯錯比誰都積極,道歉比誰都快,說的就是他。
葉維樂父親簡直要被他氣笑,額上青筋一突一突地跳,忍了忍,沒忍住,還是往他後腦杓糊了一巴掌,隨後才拎著他後衣領到塗山遇面前:“這位是塗山遇,你江川叔叔的親兒子,叫哥。”
“啥啊?”葉維樂一臉茫然,“我江川叔親兒子不是葉唔……”“於煊”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被他爹堵住了嘴。
葉維樂父親有些尷尬地看著塗山遇,尷尬解釋:“塗山,你別介意,我家這個臭小子沉迷網絡遊戲,整日宅家裡打遊戲,不太了解家中情況。”
塗山遇倒是沒覺得被冒犯,就略有些詫異,不是說葉家人都努力經營家族嗎?經營之外還能做宅男專門打遊戲嗎?這算不算遊手好閑?
他詫異歸詫異,卻沒問出。反倒是葉維樂,在聽到他爹對塗山遇的介紹後很是茫然兼震驚,茫然是茫然葉江川多出一個親兒子,震驚也是震驚於此,他那自從妻子去世後就一直單身且潔身自好身邊一個人都沒的江川叔叔竟然還有一個兒子,而且這兒子和葉於煊年齡相仿,這豈不是說明……
葉維樂父親一看兒子這蠢樣就知道他在想什麽,又是一巴掌呼過去,直把人給打醒了。
“……別再打了,再打我就要成笨蛋了。”葉維樂揉著腦袋小聲咕噥,視線有意無意往塗山遇那兒瞟,仿佛十分好奇。
他父親看著眼疼,生怕他又嘴不過腦子蹦出一些惹人生氣的話,乾脆把人提溜走了。
塗山遇往裡面走時才發現屋裡有十來個人,原本都站著聊天,見到他時齊齊將目光投了過來,這些目光有好奇,有打量,也有審視,不過整體並無惡意。
葉江川也在其中,他有些擔心塗山遇會不適應,加上先前因為對葉於煊愧疚被父親訓了一頓,於是很快走過來關心,如果他不想見這些人,可以先送他去房間休息,一會兒開宴再下來。
不過塗山遇拒絕了,他又沒有什麽見不得人,沒必要避著人。
葉江川見他並無勉強之意,也就沒強行讓他上去。
早在今天的新年宴前,該知道葉於煊真實身份的基本都已經知道,葉顯臻和葉江川調查時並沒有瞞著人,甚至為調查二十多年四十多年前的事動用了不少人脈。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