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發財隊的帳篷一般搭三個,Alpha一個,Omega一個,隊長Beta獨佔一個。皇甫茜不在,此刻裡面精神力紊亂的人是誰顯而易見。
越橙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了,輕輕喚了聲:“學長?”
無人應答。
少年走了進去,Alpha的帳篷和他們的沒什麽區別,都是精簡的行軍用品。
黑發青年面色酡紅,雙眼緊閉,額前的頭髮微微被汗濡濕,看起來十分難受。
純黑色的軍裝外套被掛在一旁,白襯衫的扣子解開了幾粒,衣角因為躺在床上被壓出了幾分褶皺。
越橙又叫了一聲學長。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絲毫動靜,越橙感知范圍內的精神力波動依然是紊亂四溢的。
蕭湛然身上沒有任何外傷,只有胳膊上有一個針眼。越橙想起點什麽,轉身去看垃圾桶,果然,裡面躺著一支空了的阻隔劑針管。
信息素紊亂症嗎?在這個時候?
越橙想起了上一次,在皇甫中將的軍艦上,Alpha信息素紊亂時的樣子,那時蕭湛然至少是清醒的,並沒有失去意識。
他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刻撥通了皇甫茜的通訊。
皇甫茜拎著一條魚,驚訝不已:“上次他說他已經好了啊?醫生說他的狀態很平穩,不會影響比賽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
越橙皺起眉頭:“他的紊亂症具體是怎麽回事?”至少要找到蕭湛然突然陷入昏睡的原因,才能確定是否該向主辦方求助,送他離開賽場治療。離開意味著淘汰,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願意就這麽出局,更何況是主力隊成員。
蕭湛然患上信息素紊亂症的具體事由,知道的人不算少,皇甫茜也沒隱瞞,告訴了越橙自己所知道的事。
越橙聽到廢棄星時,愣了一下:“你確定是五月份的事?”
皇甫茜點頭:“是,指揮,我們這就回來看老蕭。還有,這條魚我們烤著吃吧?”
越橙清冷地掃了一眼光屏那邊的銀鱗魚:“行,你來烤。”
皇甫茜:……她不敢再說話,火速掛了通訊。
越橙看著床上安靜無聲的人,神色複雜。
廢棄星,五月,被高契合度的Omega信息素誘導,過度爆發造成的紊亂症。
這些關鍵詞和剛才兩人的精神力契合聯系在一起,越橙在聽到事由的瞬間,就完全想明白了。
蕭湛然變成現在這樣,居然是因為自己。
信息素紊亂是被他那晚外溢得滿叢林都是的信息素誘導,現在昏睡不醒是因為剛才兩人的精神力觸碰到了,精神力和信息素是互相影響的,那短暫的一觸即分,再次誘發了蕭湛然敏感的信息素。
少年遲來地驚覺歉疚,和心頭不易察覺的慌亂。
凌亂的腳步聲出現在了帳篷外,是皇甫茜他們回來了。
皇甫茜急吼吼地衝進來,上前搖晃蕭湛然的肩膀:“老蕭,醒醒?”
越橙:……
“別亂動他,他是病患。”少年忍不住說了一句。
皇甫茜乖巧地松手,又想起什麽:“指揮,你是Omega,還是和星星一起在外面等吧。”
越橙沒再說話,走出了帳篷,站在門口,看皇甫茜和白冰鯉商量該怎麽給蕭湛然降溫。
床上的人卻輕咳一聲,緩緩睜開了眼。
四個人齊刷刷盯著蕭湛然,皇甫茜內心驚喜:就是我把他晃醒的吧?有用!
蕭湛然坐起來靠著床杆,聲音啞到幾乎聽不見:“我沒事,我不退賽。”剛才越橙和皇甫茜的通話,他聽到了,只是沒力氣給出回應。他的意識是清醒的,昏睡是因為阻隔劑正在壓製瘋狂湧動的信息素,帶來的身體反應。
在校隊裡所向披靡,單兵系無人能敵的青年,此刻看起來脆弱無比。淺金色的眼眸裡瀲灩了發燒帶來的水霧,像隻受了委屈的大狗。
白冰鯉擰開了一瓶水遞給他,蕭湛然沒接,而是掏出一支嶄新的特製阻隔劑,自顧自扎進胳膊裡。
皇甫茜驚呼:“你怎麽又打了?你忘了我跟你說的,我上次一口氣扎了三針,結果失去了一周的嗅覺的事了?那烤魷魚據說香遍了訓練場,我卻什麽也沒聞到!”
她正喋喋不休,卻感覺有人從自己身邊穿過,她定睛一看,然後疑惑出聲:“哎,指揮?”
越橙已經走進了帳篷,一把抓住蕭湛然的手:“跟我來。”
毫無防備的Alpha被他一把拉起來,拽著往外面走。
這下連白冰鯉和門外的顧承星都一起愣住:“橙橙你要……”話還沒說完,越橙已經把左手高高抬起,這是噤聲指令,習慣聽指揮話的隊友們齊齊閉嘴。
“這事我來解決,你們不用跟來。”留下這麽一句話後,越橙就拉著蕭湛然徑直去了湖邊。
余下的三個隊友面面相覷,半晌後,皇甫茜憋出一句:“烤魚吧我們?”
夕陽把冰湖染上淡淡的紅暈,傍晚的春風有點涼。
被風一吹,蕭湛然的意識清醒了許多,他的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越橙正拽著他往前走,兩人的手掌緊緊牽在一起。
指揮的手很好看,骨節分明,纖細白皙。
因為牽手的動作,黑色的軍裝袖子往拉了一段,露出了清秀的腕骨。蕭湛然眼前浮現少年戴著腕鐲不斷勾弄的樣子。
他覺得自己還沒醒。
黑發青年閉了閉眼,深呼吸,準備離開這個莫名的“夢境”。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