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還是一臉平靜,簡言意賅的道:“帶走。”
燕然並不想離開,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奈何樂府的官員會錯了意,不但不留燕然,反而積極的推搡著他離開。
燕然被扭送出來,帶到一處空曠的屋舍,燕然環視了一圈,低眉睡眼,做出一副可憐懼怕的模樣,顫聲道:“太、太宰……奴家當真沒有偷盜……太宰饒命啊,饒了奴家這次罷。”
劉非挑眉道:“本相自然知曉你沒有偷盜。”
燕然驚訝的抬起頭來,對上劉非那雙清冷得毫無波瀾的雙目,一股不好的感覺浮現出來。
劉非輕輕挑了挑嘴唇,道:“我自是冤枉你的,燕然。”
咯噔!
燕然心竅狂跳,猶如擂鼓。
他下意識屏住吐息,裝傻充愣的道:“太宰,您說甚麽?甚麽然?奴家……奴家聽不懂啊,奴家還要回去領舞……”
他說著便要往外走,劉非抬手攔住他,幽幽的道:“一國之君還要獻舞,你們北燕的傳統好生奇怪,是也不是?”
燕然堆笑的臉面慢慢凝固、乾涸,眯起一雙眼眸,陰冷的看向劉非,道:“太宰何時猜到了朕的身份?”
劉非聽他承認,並不驚訝,淡淡的道:“不早,但亦不晚。”
燕然乾澀的笑容再次慢慢擴大,臉上浮現出一絲殺意,道:“好可惜呐,朕本很是中意於你,可惜……你現在必須死了!”
唰——
燕然的袖袍一抖,袖中竟藏了一把短劍,銀光閃爍,衝劉非狠戾刺來……
【哈哈哈哈!!!】
一串刺耳的笑聲突然響起。
劉非微微蹙眉,他本想向後躲閃燕然的襲擊,下一刻眼前的場景卻突然扭曲,不停的轉變。
劉非倏然陷入了預示之夢中……
【紅綢、絲竹、佳釀,一片喜氣的燕飲,突然變得肅殺起來。】
【“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再次響起,何其猖狂!偽裝成送嫁仆役的南趙將領一把勒住新婦向後拽去,刀刃抵著新婦的脖頸,大聲呵斥:“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褪去了偽裝的燕然厲聲道:“趙將軍這是做甚麽?你們南趙不是與朕說好了麽,一起聯軍,合力攻打北梁,如今為何突然要挾持朕的妹妹?”】
【南趙將領大笑道:“為何?只能怪你太過蠢鈍!!北燕與北梁若是兩敗俱傷,這天下便是我趙人的了!”】
【燕然顯然十足關心自己的妹妹,沙啞的道:“趙人竟是出爾反爾的小人!”】
【“彼此彼此!”南趙將領道:“北燕的新主,為了偷襲丹陽城,不惜偽裝成低賤的謳者,我們趙人哪裡比得過燕主能屈能伸啊?”】
【“都別過來!”南趙將領手腕用力,鋒利的刀尖陷入新婦雪白的脖頸之中,瞬間見了鮮血。】
【“放肆!”燕然呵斥:“你到底要如何!快放了她!”】
【南趙將領囂張的道:“燕然!我要你劃花自己的臉面!如何?只需要在自己的臉上劃兩道,便可以救得你的寶貝妹妹,很合算罷?”】
劉非眯了眯眼目,仿佛一個局外人,旁觀著這場“鬧劇”。
北燕與南趙聯盟,但顯然南趙不安好心,只是想要借刀殺人,等北燕控制了婚宴的場面之後,便開始反齒兒。
燕然乃是北燕的新主,除了燕然之外,其他的國女皇子死的死瘋的瘋,旁人又不知四皇子便是劉非,因此大家都以為燕國之內再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人。
在古代,劃破臉面算是殘疾,一個殘疾之人尚且不能入朝做官,更不要說成為一國之君了。
倘或燕然刺破顏面,便是自動退位,再與國君之位無緣,如此一來,北燕必然陷入窮龍無首的混亂之中。
南趙好一步陰險的長棋,先是借北燕這把快刀,捅了北梁一記,然後再來一出背刺,最後的贏家便是南趙無疑了。
【燕然顯然在猶豫。】
【南趙將領勝券在握,瘋狂大笑道:“燕然,不要再猶豫了,我實話告訴你罷!縱使你不願自殘,你也回不到北燕去!你以為這一切都只是我們南趙的算計?倘或沒有你們燕太宰的配合,我們南趙又如何能把你這個國君頑弄於鼓掌之中?”】
【“你……”燕然不敢置信的道:“說甚麽……?”】
【南趙將領篤定的道:“燕然,你已然眾叛親離了!你以為燕太宰是你身邊的臂膀?大錯特錯!燕太宰早就看你不順眼,想要將你除之後快!”】
“太宰!!!”
劉非的耳畔傳來一聲驚呼,猛的睜開雙眼。
銀光閃閃,是燕然刺來的匕首,直衝著自己的面門而來。
劉非方才陷入預示之夢中,晃了一下神,雖只是一刹那的光景,等再睜眼之時,燕然的匕首已到跟前,避無可避。
屠懷佳大喊一聲,快速撲上來,卻還是晚了一步,就在此時……
劉非腰間一緊,被人一把摟住向後帶去,有驚無險的避過燕然的襲擊。
是梁錯!
梁錯突然出現,動作迅捷猶如鬼魅一般,將劉非護在身後,啪一聲絞住燕然的手腕,狠狠一擰。
“嗬!”燕然吃痛,虎口一松,哐當聲響,匕首脫手而出掉在地上。
屠懷佳快速撲上,將燕然按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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