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離?”劉非輕聲道:“你醒了?”
“嗯……”劉離渾身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仿佛大病初愈,猶似中毒之後的症狀。
“好些了麽?”劉非詢問。
劉離輕聲道:“好些了,只是有些無力。”
牧山將羽觴耳杯倒上熱水,道:“劉君子,飲些水罷。”
劉離昏睡良久,的確渴了,嗓子沙啞的厲害,但他渾身無力,根本無法起身,牧山趕緊走過來,扶住劉離,讓他半靠在自己懷中,給劉離喂水。
劉離靠在牧山懷裡,目光一震,瞥了牧山一眼,這感覺……
這感覺好熟悉,仿佛火海之中的懷抱,就好似……好似梁任之一般。
“咳!咳咳……”劉離一個走神,竟然嗆了水。
牧山趕緊給他擦水,道:“沒事罷?別著急,慢慢飲。”
劉離只是一時走神,很快又恢復了平常的模樣,道:“多謝。”
飲了水,牧山扶著劉離躺下,給他蓋上錦被。
劉離道:“天色如此夜了,你們都回去歇息罷。”
明顯有人想要劉離的性命,劉非哪裡能放心劉離一個人?
牧山則是道:“太宰回去歇息罷,這裡有草民守著。”
劉非有些遲疑,牧山道:“草民留在府署,也幫不上甚麽忙,如今正好照顧劉君子,太宰放心回去歇息罷。”
劉非雖然不清楚牧山的底細,不過他衝入火海,不顧性命的相救劉離,看得出來對劉離絕對沒有惡意。
劉非點點頭,道:“那便勞煩你了。”
牧山道:“並不勞煩。”
劉非離開了劉離的屋舍,不知梁錯那邊忙完了沒有,便沒有回自己的屋舍,而是往梁錯下榻在府署的主屋而去。
梁錯忙碌了一整天,終於是忙完了政務,稍微活動了一下肩膀。
“陛下,”寺人道:“熱湯已經備下。”
梁錯起身,來到屋舍的內間,沒有讓人伺候,寺人和侍女全部退下,隻留下梁錯一個人。
他慢條斯理的退下衣裳,將衣裳搭在地屏之上,埋入浴桶,準備沐浴就寢。
梁錯用熱水打濕自己的臉面,不知劉非此時睡了沒有,如此深夜,梁錯也不好去打擾,若真是睡了,豈不是攪擾了劉非的安眠?
吱呀——
踏踏踏……
有人走進了屋舍,沒有經過通傳,徑直入內。
梁錯十足警覺,立刻回頭,一雙狼目眯起,戒備的盯著來人。
“劉非?”梁錯看到來人,瞬間放下了警戒,道:“這麽夜了,你還未歇息?”
梁錯說著,目光一動,驚訝的道:“你這穿的是……”
走進屋舍的劉非,穿著一身輕薄的紗衣。
如今已然入秋,天氣轉涼,雖偶爾還會覺得悶熱,但早晚的氣溫十足寒涼,尤其是後半夜,濕氣濃重。
劉非卻隻穿著一襲紗衣,衣衫裡面空空如也,一眼便可看透。
梁錯微不可見的蹙眉,劉非便是如此一路走來的?這豈不是要被旁人看光?
劉非展了展袖袍,將自己的身材畢露無疑,不知為何,今日的笑容十足嫵媚,甚至帶著一股濃濃的討好,道:“陛下不喜歡麽?”
梁錯道:“你身子弱,夜裡天涼,這樣怕是要害風邪的。”
劉非笑盈盈的走過來,步伐很是輕快,來到浴桶旁邊,繞了一圈,伸手撫摸著梁錯的面頰,道:“陛下……你看我,好看麽?”
梁錯更是奇怪,今日的劉非好生古怪,劉離還在生病,按理來說,劉非十足擔心他這個哥哥,怎麽會突然穿成這樣,半夜三更的來到自己這裡?
梁錯道:“劉非,你可是有甚麽事?”
劉非咯咯一笑道:“有甚麽事?自然是……想與陛下親密。”
他伸出白皙細膩的手掌,鞠了一把水,輕輕的潑灑在梁錯的面頰之上。
梁錯感覺到水珠灑在自己的臉面上,又是蹙了蹙眉。
“陛下——”劉非拉長了聲音,無比的嬌媚,伸手環住梁錯的脖頸,主動獻上唇瓣。
就在那雙紅唇,即將貼上來之時,梁錯突然側頭,一把掐住對方的脖頸,眼神凌厲,呵斥道:“你不是劉非,你是誰?”
“嗬!”那人被掐得一陣窒息,顫抖的道:“陛下,我……我是劉非啊……陛下……”
梁錯篤定的道:“你不是劉非。”
梁錯了解劉非,劉非的秉性有些個冷淡,又有些個“古怪”,絕對不會穿成這樣,還面帶討好,即使梁錯乃一國之君,一朝天子,劉非亦不會如此。
梁錯剛說完這句,突然舉得渾身發軟,掐住偽冒者的力氣不由自主的放松,手臂一軟,嘩啦一聲,竟無力的落回了溫湯之中。
“哈哈哈!”酷似劉非之人大笑起來,道:“是不是感覺渾身無力?藥效發作了。”
梁錯心頭一震,自己被下藥了?
酷似劉非之人重新做了一個掬水的動作,笑道:“繞指柔。”
繞指柔?
那不是茲丕黑父研製出來的迷藥麽?之前劉非給梁錯用過,會令人全身無力,但不會失去意識。
酷似劉非之人欣賞著梁錯無力的模樣,輕輕撫摸著他的面頰,笑道:“陛下,我就是劉非啊,你看看清楚,我是不是劉非……”
那人將面容湊到梁錯跟前,讓梁錯仔仔細細的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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