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放開——”
二當家瘋狂嘶吼:“倪豹!你算甚麽大當家!我才是水砦的主子!!我才是!你這個後來的,憑甚麽越過我,成為水砦的大當家!我不服!!我不服——你霸佔了我的水砦!我收些財幣怎麽了?!倪豹,你不得好死!”
“哈哈哈——”他說到這裡,突然高亢的大笑起來:“哈哈哈!你也活不了了,活不了了!我便算是死,你也拉你下黃泉!”
“倪豹!倪豹!”趙歉堂衝上來,扶住跌倒的倪豹。
倪豹死死捂著自己的胸口,倒在趙歉堂懷中,吐息急促而紊亂,似乎喘不上來氣兒。
“我……”倪豹張了張口,沙啞的道:“我……”
趙歉堂慌亂的道:“你不能死啊!不能死……嗚嗚……”
趙歉堂竟然哭了出來,道:“你是第一個,誇我鷹船設計之人,以前……以前旁人只會罵我呆子,嗚嗚……說我沒用……你是第一個誇我的人……你別死啊,求你……不能……不能死……”
倪豹怔愣著,喃喃的道:“你……你是為我哭了麽?”
趙歉堂本就有些結巴,此時斷斷續續,哽咽的更是說不出一句完整話來,道:“嗚嗚……你別死,醫士……有沒有……嗚嗚有沒有醫士啊!救救他……”
趙歉堂一臉無助,向四周求救,可是這裡是孤島,哪裡有醫士,水匪們一時也束手無措。
“劉非……”趙歉堂似乎想起了甚麽,道:“劉非……你最厲害了,你救救他……嗚嗚……”
劉非走過來,歎氣道:“非是最見不得人哭的。”
其實劉非是最喜歡看旁人哭的,隻覺得哭起來很有意思,很是精彩。
劉非一撩袍子,很是豪爽的蹲在倪豹面前,道:“就是你,要死了?那非便勉為其難,救一救你罷。”
說著,他突然出手,雙手揪住倪豹的衣領子,“嘶啦!!”雙手一分,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扒掉了倪豹的衣裳。
“你做甚麽!”倪豹瞬間大叫出聲。
方才他還氣息遊離,吐息紊亂,此時這一句大喊,簡直聲如洪鍾。
趙歉堂的眼角掛著眼淚,滿臉都是淚痕,呆呆的看著倪豹光裸的胸膛……
不,也不算是光裸的胸膛,因著倪豹除了衣裳之外,還貼身穿著一件珍珠白色的……薄甲。
趙歉堂呆呆的道:“鮫……鮫甲?”
那泛著珍珠光澤的薄甲,對於倪豹這健壯的身材來說,稍微有些瘦小,太過於緊身,柔韌的鮫皮將倪豹肌肉流暢的胸膛包裹的嚴絲合縫,甚至差點爆衣,幾乎都凸點了!
這件鮫甲,顯然不是倪豹自己的,而是從趙歉堂那裡繳獲而來,裡面的毒針用完了,倪豹又不知如何補充,所以方才二當家偷襲的那一下子雖然很重,但並沒有出發銀針,只是格擋住了匕首。
二當家不知他有鮫甲護身,那麽狠狠插了一刀,還以為扎中了倪豹的心竅,哪知倪豹一點子也沒有受傷。
趙歉堂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抹了抹眼淚,賭氣道:“那你做甚麽裝作摔在地上!”
倪豹狡辯道:“那不是裝的,他突然發難,我沒防備,是真的跌在地上。”
“你……”趙歉堂氣得更加結巴,道:“你……你是無賴!”說完雙手使勁推了倪豹一把,倪豹剛爬起來,又一屁股坐在上。
劉非忍不住笑起來,道:“趕緊盤查一下你們二當家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錢罷。”
趙歉堂不願意搭理倪豹,眼睛還紅腫著,瞪了一眼倪豹,跟著劉非前去盤查。
孤島果然是二當家的大本營,進去之後別有洞天,有一座屋舍,屋舍常年無人居住,但堆積著許多箱子,放的都是搜刮來的財寶,簡直不計其數。
劉非挑眉,笑道:“好多錢。”
水匪們一看,震驚不已,紛紛咒罵道:“呸!原來二當家背著咱們,幹了這麽多壞事!”
“怪不得船商見到咱們就跑,原來是被這個畜生,敗壞了名聲!”
“真是信錯了他!”
劉非只是看了一眼那些珍寶,並沒有太大的興趣,轉而去看別的東西,除了珍寶,還有許多字畫,不止如此,二當家怕是學問不大,但凡見到好看的東西都會搶來,摻雜在字畫的箱子裡,竟然有幾本帳冊。
劉非拿起帳冊來看,笑道:“是火耗錢稅的帳冊。”
帳冊上記錄的明明白白,就是四柱黃冊缺失的那幾頁,把商賈反覆交錢的記錄,寫的清清楚楚,一條不差。
劉非冷笑一聲,道:“這上面果然有趙河功曹的手筆,看來他與你們二當家勾連甚深。”
趙河功曹勾連水砦的二當家,火耗錢稅二人都有份,他們顯然是想要把這份罪責推給倪豹這個大當家,做替罪羔羊。
劉非似乎發現了甚麽,眯起眼目道:“不對。”
“怎麽了?”趙歉堂探頭,也咦了一聲,道:“趙河功曹和二當家,每個人各取了火耗錢稅的兩成,夾在一起也才是四成,還有其余的六成呢?”
劉非幽幽的道:“看來……同夥的不只是他們二人,還有內鬼。”
趙歉堂道:“快看看,這上面記錄了內鬼名字沒有?”
劉非仔細的翻完了帳本,但記錄的很是謹慎,所有的名字全都用特殊的符號作為替代,竟是一點子也沒有提到另外內鬼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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