淄如眼眸轉了轉,看起來不太聰明的模樣,道:“狡詐的中原人!”
說完,真的把飯食端過去,放在劉非面前。
劉非可以肯定了,那個素衣之人果然沒想傷害自己,飯菜都是極好的,一點子也不像對待俘虜,沒有半絲苛責,而且竟全是自己喜愛的菜色。
果然……
劉非眯起眼目,心裡想著,這個素衣之人極其了解自己,簡直是無所不知。
劉非道:“你綁著我,我怎麽用膳?”
淄如哈哈一笑,道:“你這個狡詐的中原人,你以為我還會給你松綁麽?軍師說了,絕對絕對不能給你松綁,你要吃飯,還是要喝水,本王子親自喂你!”
他說著走過來,真的拿起用膳的小匕與筷箸,沒好氣的道:“食哪個?”
劉非被綁來也不知過了多久,一直未能飲水,腹中也饑餓,他是不會虧待自己的,道:“吃肉。”
淄如耐著性子,用小匕將肉分成小塊,送到劉非唇邊,劉非吃了一口,蹙眉道:“太鹹了,飲水。”
淄如又耐著性子,端起耳杯來,將水飲喂給劉非,劉非抿了一口,道:“咦,太膩口了。”
水飲並非是茶水,而是酪漿一類,劉非嫌棄的看向淄如。
淄如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道:“你這個中原人,怎麽如此難伺候?本王子可是鄋瞞的大王子,從未如此伺候過人。”
劉非一笑,道:“即使如此……你幫非將繩索解開,非自己用膳,豈不是更好。”
淄如哈哈大笑,叉腰道:“你以為我傻呢!我才不會上當!軍師說了,絕對絕對不能受你蠱惑,除了給你喂飯喂水,別的一概不聽!”
劉非:“……”這傻孩子,也不算太傻。
劉非隻好乖乖用膳,道:“你口中的軍師,到底是甚麽人?”
淄如言簡意賅,道:“不知道。”
劉非又問:“他姓甚名誰?”
淄如還是道:“不知道。”
劉非道:“哪裡人士?”
淄如再次道:“不知道。”
劉非眼皮一跳,道:“你知曉甚麽?”
淄如誠懇的道:“本王子當真甚麽都不知道啊!軍師就是軍師,軍師料事如神,幫了本王子許多忙,但是軍師從來都不說自己的名字,我們管他叫軍師就好了,軍師既然不想說,本王子何必多問呢?”
劉非挑了挑眉,他現在終於明白,為何這個傻孩子看起來傻兮兮,素衣之人卻讓他過來喂飯喂水了……
劉非用了膳食,淄如站起身來,將一個大海碗嘭放在一邊,往裡面倒滿了水,道:“好了,本王子要走了,明日再來看你,松綁是不可能的,晚上你若是渴了,便在這個碗裡舔舔。”
劉非:“……”
淄如說罷,收拾了東西離開,將舍門關閉,外面還傳來鎖鏈的碰撞聲,顯然是將屋舍上鎖了。
劉非站起身來,蹦到門板邊,用肩膀撞了撞門扉,關得死緊,自己又被綁著手腳,絕對是出不去的,於是劉非又跳回來,一下仰躺在榻上。
“先歇息罷。”鬧了一整天,劉非也是累了,他閉上眼目,沉沉的陷入夢鄉之中。
【“放開!!!”】
【“放開本王子!”】
【“你們這些卑鄙小人!有種和本王子單挑,使詐算甚麽英雄好漢?!”】
好吵……
淄如的嗓音穿透力十足,帶著一絲絲少年音,辨識度很高,高聲大喊著,真實的令劉非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
他睜開眼目,自己的手腳輕松,沒有被捆綁的痕跡,劉非終於篤定,這裡是預示之夢,而並非現實。
劉非環視四周,面前已然不是自己被關押的屋舍,而是一個很大的帳篷,帳篷昏暗,淄如被五花大綁,好像一隻待烤的小乳豬,手腳中間還串了一根木棍,整個人吊在帳篷的橫梁上,下面堆著火焰,淄如那古銅色健美的肌肉,被火焰映照的亮光光,模樣別提多滑稽。
劉非略微有些驚訝的看向淄如,淄如卻沒有看到劉非,而是兀自大喊大叫:“放我下來!!卑鄙!卑鄙!”
他說著,又嘰裡咕嚕說了一大通,是劉非聽不懂的語言,合該是鄋瞞本地的語言。
就在吵鬧的淄如旁邊,一抹黑影幾乎融入昏暗,劉非一眼竟是沒能看到他,是那個劍客劉怖。
劉怖也被捆綁著,不過他的模樣便正常許多,只是五花大綁的捆在柱子上,僅此而已。
【“劉怖!”淄如大喊著:“你不是很厲害嘛!打出去啊!”】
【劉怖冷漠的側目,淡淡的道:“倘或不是大王子拖後腿,怖也不至於此。”】
嘩啦嘩啦——
金屬的碰撞聲將劉非從夢境中拉出來,他迷茫的睜開雙眼,緊閉的門縫打開了,夢境中出現的淄如,從大門外走進來,手裡捧著朝食和一壇子水。
淄如道:“怎麽還在睡,你這俘虜,竟歇息的如此安穩?本王子倒是頭一次見!”
劉非堪堪醒來,目光還有些迷茫,微微打了一個哈欠,側目看著淄如。
淄如出現在了自己的預示之夢中,且是被五花大綁,仿佛一個小乳豬的模樣,他身邊的劍客劉怖也被綁了起來,合該是被俘虜。
而那個關押他們的營帳,看起來很是陌生,營帳的製式完全不似中原的建設,反而像是鄋瞞的帳篷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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