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徒道:“陛下,冊封老臣為方國國君的詔書已經擬好,只需要陛下用印便好,陛下可不要……給臉不要臉!”
梁錯眯起雙目,道:“朕還便是這執擰的性子,你又如何?”
“難道陛下,”大司徒惡狠狠的道:“真的不怕老夫好好招待太宰麽?”
梁錯道:“大司徒心裡合該清楚,只有太宰好好兒的,你們手中才握著人質,若是你敢對太宰不利,朕大不了魚死網破,最後……你可甚麽也得不到。”
大司徒憤恨的跺腳,道:“好啊!好!老夫既然不能難為太宰,那好啊,梁錯,你便親自跪在老夫的面前!”
“來人啊!”大司徒呵斥,道:“給我壓住他,讓他下跪!!”
大司徒看起來瘋了一般,指揮著身邊的仆役打手,仔細一看,那些仆役打手的面容有些異域的模樣,因著方國也並非中土國家,所以並沒有人懷疑這些仆役和打手。
這些仆役,分明是鄋瞞的士兵偽裝而成。
踏踏踏——
有人閑庭信步的走入大司徒府,嗓音清澈仿佛泉水,幽幽的道:“誰這麽大口氣,牛皮都吹爆了。”
大司徒渾身一震,猛地回頭去看,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滿臉都是驚怖之色,顫抖的道:“劉、劉非?!怎麽是你?你怎麽會……”
劉非光明正大的走進來,甚至沒有人阻攔,梁錯見到劉非,狠狠送了一口氣。
大司徒連忙道:“愣著做甚麽?!抓住他!給我抓住他!!”
大司徒身邊的鄋瞞士兵剛要動作,又有人走了進來,那人挺拔軒昂,朗聲道:“本王子在此,誰敢造次?”
是鄋瞞大王子淄如!
淄如大步攔在劉非面前,瞪著那些鄋瞞士兵。
鄋瞞士兵大驚失色,連忙跪在地上,拱手道:“拜見大王子!”
淄如指著大司徒,道:“此人背信棄義,已然是我鄋瞞的敵人,拿下!”
這幾個鄋瞞士兵,顯然不知大司徒勾結叛軍一事,如今見到了他們的大王子,自然是聽大王子的命令,而不是聽大司徒的命令。
“是,大王子!”
鄋瞞士兵立刻上前,一把擒住大司徒,淄如一腳踹在他的膝蓋上,咚一聲巨響,大司徒慘叫一聲直愣愣跪倒。
淄如咚咚給了大司徒兩拳,咒罵道:“叛賊!卑鄙,竟敢欺瞞本王子!戲耍本王子,該打!打死你!”
大司徒的家宰一看,大事不好,趁著眾人沒有注意他,想要轉身溜走。
唰——
一把銀光閃閃的寶劍橫在家宰脖頸之上。
是劉怖。
劉怖陰沉著一張臉,沙啞的道:“軍師何在?”
淄如這才想起來,道:“對啊,軍師何在!”
家宰顫巍巍,指著後院的方向,道:“在後……後面……”
眾人順著家宰的指向,不知是不是錯覺,後院的地方竟隱隱冒出灰黑色的煙霧,煙霧騰騰而起,不停的向天空竄去。
“怎麽回事?”劉非蹙眉。
家宰顫抖的道:“著……著火了。”
“甚麽?!”淄如大吃一驚:“軍師是不是在裡面?!”
家宰不敢隱瞞,道:“是……是大司徒把軍師關在房中,放了一把火,小人……小人甚麽也不知情啊!不知情啊!”
淄如氣的一拳打在家宰鼻子上,呵斥道:“快帶路!”
眾人立刻趕到後院,大司徒府的後院著火,火勢擴散開來,因著距離前面很遠,後院也沒有家丁,一直都沒有被人發現。
此時客舍已然被大火包圍,火蛇吞吐,濃煙彌補。
劉非眼眸一震,道:“快救火!”
大司徒府的家丁,還有淄如帶來的士兵立刻取水撲火,可是大司徒故意想要殺死素衣之人,所以後院根本沒有準備水源,平日裡防火的大水缸,此時也是空空蕩蕩的,一滴水都沒有,想要取水,必然要去前院,大司徒府如此宏大,一來一回根本來不及。
“哈哈哈!!!”
“哈哈!!”
大司徒顯然知曉自己被抓,翻盤無望,瘋癲的大笑:“燒啊!燒!我就是死,也要拉一個墊背!!
劉非心竅發緊,有一種窒息的感覺,腦海一熱,便要衝進火海中救人。
“劉非!”梁錯一把摟住劉非,劉非身子瘦弱,被梁錯攔腰抱了回來,道:“你瘋了?火勢這般大,你進去做甚麽?!”
劉非目光晃動,他也不知自己為何如此心焦,這麽衝動,顯然不像平日裡的自己,但劉非心底裡有一個念頭:不能讓他死,不能讓他死……
劉非恍惚的道:“不能讓他死。”
梁錯根本不知他們口中的“軍師”是誰,從頭到尾,也沒見過素衣之人一面,但他看到劉非這個模樣,心頭一震,眯了眯眼目。
這個時候幾個鄋瞞士兵費勁的從前院抬來了一桶水,但也只是一桶,根本撲不滅如此大火。
梁錯一把拎起木桶,“嘩啦——”一聲將水澆在自己身上,退下外袍,用濕潤的外袍捂住自己的口鼻,突然衝入了火海之中。
劉非心竅一陣,呆呆的看著梁錯的背影。
淄如大喊:“他怎麽進去了!太危險了!”
劉怖搶過旁邊的水桶,用剩下的水同樣將自己打濕,也一頭扎進了火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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