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翕之點頭應和。
劉非奇怪的看向梁翕之,疑惑的道:“侯爺你的額頭,怎麽紅了?”
怎麽紅了?還不是因著老將軍突然出現,梁翕之做賊心虛,被撞紅的?如果此時劉非看到晁青雲,可能會看到同款紅腦門……
“沒、沒事啊!”梁翕之哈哈一笑,隨口胡編亂造:“就……就撞門框上了,沒看清楚而已!”
“門框?”劉非更加奇怪,但凡長眼目的人,會撞在門框上麽?
梁翕之架不住劉非審視的目光,強硬的道:“那個……孤沒別的事,回軍機營了。”
劉非道:“臣正好與侯爺同去。”
“劉卿。”梁錯攔住劉非,道:“朕還有事兒要與你說。”
方才的誤會還沒解除,梁錯可不想表白變挑釁。
劉非停住腳步,奇怪的看著梁錯,似乎想等著梁錯開口,但梁翕之還在一旁,梁錯並不想讓第三人在場。
劉非微微蹙眉,道:“陛下,軍機緊急,若是無事,臣便先告退了。”
梁錯:“……”
於是梁錯眼睜睜看著,劉非離開了幕府大帳……
劉非離開幕府,和梁翕之一同來到了軍機營帳,晁青雲還在帳中,梁翕之一看到他,仿佛驚弓之鳥,嚇得後退兩步,連忙道:“對、對了太宰,孤突然想到,還沒去練兵呢,哎呀時辰不早了,孤先走一步了……”
不等他說完最後半句,梁翕之已然調頭便跑,不愧是習武之人,飛奔而去。
劉非和晁青雲需要一起部署營救趙舒行一事,晁青雲將輿圖與海圖拿出,劃出押解的路線。
晁青雲道:“按照趙主移書上所說,這裡便是動手伏殺北寧侯之處。”
劉非點頭道:“此地偏僻,果然適合伏殺,正好也適合咱們提前埋伏。”
梁錯見劉非離開,心中忐忑難安,在幕府中轉磨了好幾圈,終於還是離開幕府,往軍機營帳而去。
他來到軍機營帳附近,便看到有人鬼鬼祟祟,趴在營帳外面,耳朵抵著帳篷,似乎正在偷聽。
梁錯大步走過去,手掌拍在那人肩頭。
“嗬——”梁翕之嚇得一個激靈,險些蹦起來,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以免叫的聲音太大,把軍機營帳裡面的人給驚動。
梁翕之回頭道:“陛下?”
梁錯挑眉:“你在此處,鬼鬼祟祟做甚麽?”
梁翕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低聲道:“我沒……沒有鬼祟啊,只是……路過!路過!”
梁錯才不信他只是路過,順著帳簾子的方向往裡看,一眼便看到了劉非與晁青雲,二人面色嚴肅,指點著案幾上的輿圖,合該是正在討論正事。
梁錯輕笑一聲,劉非一臉嚴肅的模樣分外惹人,昨夜他主動伏在朕身上的模樣,也是如此這般的嚴肅認真。
想到此處,梁錯收斂了笑容,側頭涼颼颼的看了一眼梁翕之,都怪梁翕之出來搗亂,否則此時朕已然對劉非解釋清楚了……
*
噠噠噠——
馬匹運送著囚車,行走在坑坑窪窪的山間小路。
趙舒行脖頸上架著厚重的枷鎖,被關押在囚車之中,他面色平靜,眼神猶如止水,猶如死灰,不見一絲波瀾……
天色陰暗下來,黑壓壓的烏雲卷到頭頂,遮蔽了最後的日頭,讓山間的小路也變得恍惚起來。
“這裡……”趙舒行開口了,輕聲道:“這裡不是回都的路線,對麽?”
負責押送的士兵一驚,回頭看向囚車。
趙舒行慢慢抬起頭來,道:“其實孤早就猜到了。”
趙舒行生在宗族,長在宗族,從小看慣了爾虞我詐,他雖素有仁義之侯的美稱,但並不代表趙舒行便傻,其實他心裡甚麽都清楚,甚麽都明白。
趙主以將士們為要挾,只要趙舒行離開,回京受審,便不牽連任何一個人,不會追究將士們的責任,於是趙舒行別無選擇。
可趙舒行心裡清楚,趙主不想讓自己回京,甚麽受審,只是借口罷了。
趙舒行輕笑一聲,抬頭看向天空,那厚厚的烏雲,仿佛自己此時此刻的心竅,被陰暗蒙蔽,壓抑的密不透風。
他輕聲道:“別耽誤時辰了,孤知曉你們有命在身,動手罷。”
士兵們為難的看向趙舒行,他們雖然是趙清歡帶來的兵馬,但哪一個沒聽說過趙舒行仁義的名頭?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趙舒行笑了,道:“不必猶豫,孤已然無有留戀,動手罷,給孤一個解脫,孤還要多謝你們。”
“侯爺……”士兵咬牙,舉起手中的長刀,道:“侯爺,您可不要怨恨小人們,小人們也只是奉命行事……”
趙舒行閉上眼目,一臉的坦然,連眉心都不皺一下。
唰——
刀鋒砍下……
哆!!
便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士兵的長刀被大力彈開,哐啷一聲掉在地上。
趙舒行詫異的睜大眼目,“簌簌簌”的聲音從四面八方而來,昏暗的雜草中竟隱藏著伏兵,伏兵衝出,趁著押解的隊伍毫無反應,直撲而上,以迅雷不及掩耳隻之勢,將士兵按在地上。
“有刺……”刺客。
士兵們來不及喊出刺客二字,已然被繳械壓在地上。
趙舒行看向雜草的深處,一條人影閑庭信步而來,他睜大眼目,喃喃的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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