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將軍拱手道:“是!”
梁錯似乎也想到了甚麽,一拍案幾站起身來,冷笑道:“宵小都敢跑到朕的跟前來作祟,朕要親自去會一會。”
說罷,大步離開幕府大帳。
劉非已然攔住晁青雲,道:“青雲先生請放心,陛下與老將軍前去查看,絕對萬無一失,若不然……咱們再看看輿圖?”
晁青雲雖然有所懷疑,但眼下梁翕之被俘虜,生死未卜,他心中著急,俗話說得好,關心則亂,當局者迷,輪到晁青雲這樣的智者也無法逃脫。
梁錯追出營帳,便見一抹白影閃過,往兵庫房的方向而去,梁錯冷笑一聲追上去,“啪!”一把握住對方肩頭。
“嘶!”對方發出一聲痛呼,下意識回過頭來,果然是梁翕之。
梁錯冷笑:“看看,朕抓住了甚麽小賊?”
梁翕之疼的抖肩膀,道:“放手放手!快放手!”
梁錯並不放手,推著梁翕之進了庫房,“嘭——”關上門,這才放開。
梁翕之道:“疼死我了!”
梁錯道:“你知曉疼?方才你在幕府聽牆根,險些被晁青雲發現,你又不是不知,晁青雲他不只是個書生,還身懷武藝。”
梁翕之揉著自己肩膀,道:“我就是……就是想聽一聽,那個北寧侯,到底把兵馬屯在何處了。”
梁錯冷笑一聲,道:“險些壞了大事。”
他又冷聲道:“方思,這幾日不許曲陵侯踏出庫房半步,便是如廁更衣,都在庫房之內完成。”
方思恭敬的道:“是,陛下。”
“你……”梁翕之氣憤的道:“你別欺人太甚!”
梁錯挑眉道:“哦?是朕欺人太甚?還是北寧侯在你身邊安插細作更可惡?”
梁翕之登時說不出話來了,咬牙切齒,抿著嘴唇。
梁錯道:“看來是北寧侯更可惡一些,如此說來,便請曲陵侯忍耐兩日。”
梁翕之像是泄氣的皮球,失去鬥志的鵪鶉,喃喃自語的道:“想我堂堂一個曲陵侯,竟要住在庫房之中,怎麽混得如此淒涼……”
梁錯解決了梁翕之,回到幕府大帳,已然不見了劉非和晁青雲,老將軍喜笑顏開,回稟道:“陛下,太宰真真兒是個能個兒的,三兩句話,晁青雲便甚麽都說了,一共只有兩處可能的屯兵之地,晁青雲答允了,明日一早便動身,先去其中之一查看。”
梁錯一笑,道:“甚好。”
梁錯離開幕府大帳,準備去找劉非商量一下具體的示意。
他來到劉非下榻的營帳門口,因著方思去看著梁翕之了,門口並無人侍奉,於是梁錯自己打起帳簾子入內。
一股水汽撲面而來,帳中霧氣嫋嫋,朦朧而微微發熱。
梁錯定眼一看,地屏之後,影影綽綽透露出一抹人影,竟是在……沐浴。
梁錯挑了挑眉,自從自己在皇陵受傷,又是一路逃難,又是準備反擊南趙,哪裡有時機與劉非做些親密之事?如今梁錯的傷勢恢復的差不離,又看到地屏之後,劉非若隱如現的美妙身姿,心竅微微發麻,有一種隔靴搔癢的錯覺。
梁錯輕聲走進去,繞過地屏一看,劉非的確是在沐浴無疑,偌大的浴桶散發著嫋嫋的熱氣,但劉非竟是在熱湯中睡著了,手臂搭在浴桶之上,慵懶的枕著,雙目輕輕閉合,睡顏十足安詳,甚至有些甜蜜。
梁錯低頭看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古人所形容的出水芙蓉,不過如此。
劉非平日裡清冷淡漠,總是一副八風不動,任何事情都不能讓令他動心的模樣,而此時此刻,暖暖的熱湯蒸騰著劉非白皙的膚色,令他的皮膚看起來吹彈可破,美不勝收,平添了一股煙火之氣,仿佛墜入人間的謫仙。
梁錯眯了眯眼目,如此纖塵不染,令梁錯有一種狠狠擒住他,一起墮入泥沼的衝動,他慢慢低下頭來,輕輕親在劉非的額心……
劉非本想沐浴一番,哪知竟這般沉入了睡夢之中。
【曲陵的牙旗在夜風中飄揚。】
【踏踏踏……】
【是跫音,一黑衣書生,從遠處大步而來,朝著營地最大的營帳而去。】
劉非看清了來人,是晁青雲。
而他前往的營帳,正是梁翕之日前下榻的營帳。
劉非心中微微舒出一口氣,幸好,自己早就讓曲陵侯搬出營帳,晁青雲如今是戴罪之身,絕不可能進入兵庫房,如此一來,晁青雲便不會碰到“被俘虜”的梁翕之,簡直……
萬無一失。
【主公?!】
便在劉非將心竅放回肚子裡之時,突聽營帳中傳出晁青雲略微詫異的嗓音。
劉非眼目一動,大步衝進營帳。
【寂靜無聲的營帳中,晁青雲與梁翕之四目相對。】
【晁青雲眯起眼目,道:“主公為何在此處,不是被北寧侯俘虜了麽?”】
【梁翕之顯然有些慌亂,支吾道:“我……那個、其實……”】
【“原是如此,”晁青雲突然輕笑了一聲,笑聲中有些自嘲,道:“原這一切都是騙局,不過是想要騙晁某倒戈,針對北寧侯罷了……主公還真是,用心良苦。”】
“唔!”劉非猛地睜開雙目,咚一聲,隻覺得額頭一陣鈍疼,不知是不是錯覺,嘴唇還麻嗖嗖的,隱隱約約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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