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非輕聲道:“可惜了……”
正說話間,跫音大作,一堆人衝進大殿,都是聽說劉非醒了,前來探看情況的。
喬烏衣道:“太宰,你沒事罷?”
劉非還未回答,茲丕黑父道:“太宰,讓茲丕給你診診脈。”
梁錯瞬間被擠到了後面,看著這一屋子的人,一個個對劉非噓寒問暖,殷勤備至,且這一屋子的人,不是美,便是俊,要不然便是十足富有,令梁錯醋心的一波又一波。
茲丕黑父給梁錯診脈,松了口氣,道:“太宰放心,這迷煙對身子並沒有害處,實在是萬幸。”
劉非想起素衣之人說過的話,他不想傷害自己,或許……素衣之人說的是真話。
劉非眼眸微動,道:“茲丕公,你上次給我的藥水,好用是好用,但是用起來有些子麻煩。”
梁錯聽他提起迷藥,饒是平日裡臉皮厚,此時也有些掛不住,不由想起了昨夜,自己中了繞指柔之後,被劉非誇讚“好用”的場面。
劉非的表情卻十足鎮定,一點子也沒有羞赧與不好意思,竟還與茲丕黑父討論起藥效來。
茲丕黑父誠懇的道:“不知太宰覺得如何麻煩?茲丕這就去改良。”
劉非道:“藥水要下在茶飲中,或者潑出去,實在費力,不知有沒有煙霧狀的,就似那軍師用的,只要稍微吸入,不需要費力下藥。”
茲丕黑父一拍手,道:“是啊,茲丕怎麽沒想到,若是做成了煙霧,必然更方便下藥。”
他說著點點頭,十足受教的道:“太宰不會武藝,若是被歹人牽製,十足危險,茲丕若能把迷藥改良成煙霧,便更方便太宰使用,茲丕這就去改良!”
說完,一溜煙飛奔而去。
梁錯:“……”總覺自己又要遭殃了。
茲丕黑父離開,還有許多人關心劉非,梁錯實在忍無可忍,以劉非需要歇息的由頭,將所有人趕了出去。
一時間大殿終於清淨下來,梁錯給他蓋上被子,道:“再休息一會子。”
劉非睡了許久,此時已然養足精神,並睡不著,道:“陛下準備如何處置王子淄如?總是關著他,也不是法子。”
梁錯道:“他終究是鄋瞞的王子,朕需要考慮考慮。”
劉非笑道:“陛下,不如咱們以王子淄如做籌碼,與鄋瞞會盟,訂立友邦盟約。”
梁錯哂笑一聲,道:“鄋瞞?鄋瞞王如此好戰,怎麽可能與朕訂立友邦盟約?”
鄋瞞是遊牧民族,十足野性好戰,他們沒有固定的城池,加之他們不會耕種,畜牧需要看牧草的精良程度,這一片的牧草吃完,就要移動到其他地方去,因此總是需要開拓新鮮的地盤,這也就促使了鄋瞞更加好戰。
劉非道:“陛下有所不知,這鄋瞞的內部,出現了問題。”
“問題?”梁錯挑眉。
劉非將淄如的弟弟暗中勾結方國大司徒,背叛淄如的事情說了一遍。
劉非道:“如今鄋瞞的內部出現了問題,淄如又在咱們手中,說不定真的可以會盟和談。”
梁錯沉思道:“若如你所說,也不是全無可能。”
二人也不著急,第二日這才去圄犴見淄如。
淄如還是被關在之前的牢房中,看到劉非,氣憤的跳起來,跺腳大喊道:“你這蛇蠍美人,竟然用我投桃問路,你實在太狡詐了!”
“噗嗤……”劉非笑出聲來。
劉非的面容白皙,平日裡不見多少血色,仿佛冰雪一般料峭,但一笑起來,染上絲絲的紅暈,便如春風一般溫暖,沁人心脾。
淄如一時間竟是看呆了,癡癡的感歎道:“果然……蛇蠍美人,也是美人啊!”
梁錯不屑的糾正道:“投石問路。”
淄如道:“投桃!桃!”
梁錯道:“投石問路。”
淄如道:“你還是大梁的天子呢,真沒學問!”
梁錯:“……”
梁錯實在懶得與淄如糾結,道:“如今你落在朕的手上,朕要你親筆寫一封移書,遣人送去給你們的鄋瞞王,讓他來與朕和談,簽訂友邦盟約,起碼十年之內,再不開戰。”
淄如瞪著眼睛,道:“我為甚麽要寫遺書!?你們要殺了我麽,讓我寫遺書,殺了我還要和我的君父會盟?!你們中原人都這麽狠心嘛!?”
梁錯頭疼欲裂,揉著額角道:“移書,是移。”
“對啊,”淄如道:“遺書!”
劉非好心解釋,道:“是移動的移,並非遺言的遺。”
“呼——!”淄如狠狠松了一口氣,拍著胸口說道:“早說嘛!嚇死我了!”
梁錯忍不住狠狠翻了一個白眼,自己和這個鄋瞞王子,絕對犯衝。
淄如哼了一聲,道:“你們想要我的親筆信,做夢!你們抓了我,還想要挾我的君父會盟,我們鄋瞞,都是錚錚鐵骨的好兒郎,隻知作戰,絕不會盟!”
劉非挑眉道:“王子你可要考慮清楚,你的弟親作亂造反,不知眼下如何,你們的鄋瞞內部已然內訌,如今若是不與我們會盟,大梁的鐵騎踏過去,你們有多少勝算?”
“我……我……”淄如本想強嘴的,但話到口頭,愣是說不出來,結結巴巴。
有多少勝算?根本沒有勝算!
劉非溫柔的微笑道:“非也是為王子考慮著想,不如請王子親筆手書一封,大梁與鄋瞞合作,十年之內互不進犯,如此一來,鄋瞞也可以專心應對內亂,不是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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