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烏衣被他狠狠壓住, 因著中了藥,根本無從反抗。
“廢物!”喬烏衣艱難的喘息著,咬住後槽牙, 這才用盡全力憋出這麽幾個字來:“你來的太晚了!”
他說著,又看向昏迷的劉非,道:“你下手這麽重, 把他打壞了如何……如何是好。”
喬烏衣再也忍不住,說完這幾個字, 突然陷入了昏迷。
那襲擊劉非的人,將劉非撥開,抱起喬烏衣,快速的離開禦營大帳。
“劉非……劉非……”
“劉非?”
是呼喚的聲音,十足耳熟。
劉非迷茫的睜開眼目,“嘶……”忍不住抽了一口冷氣,下意識扶住自己的脖頸。
“好疼……”劉非喃喃的道,竟還有些頭暈惡心的感覺。
梁錯擔心的看著他,道:“身子怎麽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劉非迷茫的看著梁錯,又環視了一下四周,還是禦營大帳,自己躺在軟榻之上,但那個黑衣鬥篷不見了,方才自己明明便要得手,哪知下一刻竟然被打暈……
“大意了,”劉非道:“喬烏衣還有同夥。”
喬烏衣因著巨大的財力,爪牙遍布整個中原,無論是北燕北梁,還是南趙,都有他的眼目和細作,他甚至不需要動一根手指頭,遙遙的便可以指點天下,前仆後繼為他賣命。
梁錯無奈的道:“你還有心情管他是否有同夥?身子如何?有沒有事?”
劉非搖搖頭,只是覺得脖頸發木,當時那個人……合該是手下留情了,否則自己的脖子可能會斷裂,便不只是發木疼痛。
劉非似乎想起了甚麽:“喬烏衣中了藥跑不遠,營中必然有他的細作,快,封鎖轅門。”
梁錯眯眼道:“好,你別擔心,朕這就去。”
梁錯親自去傳令,會盟大營快速沸騰起來,士兵封鎖轅門,出動搜查。
燕飲還未結束,燕然看到這個場面,不由笑道:“梁主,這是甚麽意思?咱們不是會盟麽,怎麽把營地給封鎖了?”
梁錯道:“燕主不要誤會,營中闖入了小毛賊,這毛賊,也曾是你的老相識。”
燕然蹙眉道:“甚麽人?”
梁錯一字一頓的道:“喬烏衣。”
嘭!
燕然將羽觴耳杯重重砸在案幾上,咬牙切齒的道:“是他!”
燕然可還沒忘記,自己上位之後,喬烏衣嫌棄自己不夠聽話,因此聯合南趙,故意坑害於自己,若不是命大,燕然已經死在了丹陽城。
燕然冷笑道:“既然是他,那朕也不好閑著了……祁湛。”
祁湛拱手道:“卑將在。”
燕然下令道:“立刻調遣一隊兵馬,與梁軍一同搜查營地,便算是將會盟大營翻個底兒朝天,也要將這個叛賊,給朕找出來!”
“是。”祁湛應聲,立刻去調兵。
趙舒行走到梁錯身邊,低聲道:“蒲將軍一直未曾離開。”
梁錯點點頭,多看了一眼蒲長風。
蒲長風一直在燕飲之上,因著心情不佳的緣故,一個人自斟自飲,連席位都沒有離開過,合該不是他偷襲的劉非。
劉非放眼望去,眯了眯眼目道:“茲丕公在何處?”
燕飲之上,北梁的使者,還有北燕的使者都在,方國的大臣們也都在,唯獨不見茲丕黑父。
大司徒連忙起身,賠笑道:“這個……太宰有所不知,君上不勝酒力,方才離開了。”
劉非眯眼道:“幾時離開的?”
大司徒道:“就在太宰離席之後。”
梁錯臉色一沉,立刻轉身離開燕飲,大步往茲丕黑父的營帳而去。
眾人來到茲丕黑父的營帳之外,隱約聽見裡面有些奇怪的動靜,似乎是哭聲,但不太真切。
緊跟著,哭聲放大了,變得真切起來。
“君上!君上不要啊!求君上放了小臣罷……求求君上,嗚嗚不要打了……”
嘭——
一聲輕響,眾人還未進去搜查,便有人率先從營帳中跑了出來。
竟是一個衣冠不整的小寺人。
那寺人滿面淚痕的衝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劉非,跑到劉非身後,咕咚跪在地上,哭求道:“太宰!太宰救救小臣!”
劉非定眼一看,是無柳。
無柳衣衫不整,領口被撕扯開,衣帶子也不見了蹤影,蹀躞掛在袖口上,只能用手攏住衣袍,這樣才不至於走光。
他的面頰微紅,合該是被人打得,嘴唇裂開,流了一些血,脖頸上還有被掐的痕跡。
嘩啦——
營帳簾子再一次被掀開,茲丕黑父戴著金色的面具,醉醺醺的走了出來。
“哈哈——”茲丕黑父笑道:“小美人兒,跑哪裡去啊?”
因著太過醉醺醺,他甚至沒有看清楚無柳,伸手就去抓劉非。
啪!
梁錯一把揮開茲丕黑父的手,沒有讓他碰到劉非分毫。
“啊!”茲丕黑父腳步不穩,咕咚跌在地上,這才給他摔醒,迷茫的道:“陛下,太宰……怎麽……”
他說著,看到了藏在劉非身後的無柳,道:“回來!你給我回來!哭哭啼啼的,成甚麽模樣,再衝撞了陛下與太宰!”
無柳嚇得更是死死揪著劉非的衣袍,怎麽也不敢出去。
梁錯幽幽的道:“燕飲還未結束,茲丕公怎麽便提前離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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