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青雲還是猶豫,一時間無法決斷。
劉非抱臂道:“這還需要選擇麽?當然是選擇歸順,起碼讓北寧侯先活著,且無論他回去會如何,起碼活著……才有希望。”
晁青雲渾身一震,慢慢抬起頭來,沙啞的道:“好,晁某歸順。”
梁翕之狠狠松了一口氣,看向梁錯。
梁錯輕笑一聲,道:“放開北寧侯,讓他離開。”
黑甲武士立刻放開趙舒行,劊子手也退到一面,讓開一條通路,任由趙舒行離開。
劉非將晁青雲拉到自己身後,道:“從現在開始,青雲先生是我們的人了。”
梁翕之趕緊跑過來,小聲對劉非,道:“太宰,你的法子便是這樣?”
劉非點點頭,道:“恭喜侯爺,從今往後,青雲先生便是你的人了。”
梁翕之眼皮狂跳,道:“可……可這看起來,怎麽那麽像強搶啊?”
劉非很自然的道:“強搶又如何?得到了晁青雲這個人,難道不比那些虛的,更加實用麽?”
梁翕之:“……”實用?怎麽用?
劉非又道:“再者,青雲先生聽聞侯爺你被俘虜,不惜與北寧侯反水,也要將侯爺救出,這說明青雲先生心中還是有侯爺的,並不算強搶。”
梁翕之眼眸微微發亮,對啊,當時晁青雲聽說自己被俘虜,真的全力相救,這麽說來,他的心中也不全然都是北寧侯的。
剛歡心不到片刻,便聽劉非道:“不算強搶,頂多是半推半就,欲拒還迎。”
梁翕之:“……”???
趙舒行身上的枷鎖已卸,又無人阻攔,他掛著一身血跡,大步往外走去,走到幕府大帳的門口,突然駐了足,回頭看著眾人,眼神愈發的堅定決然起來。
“怎麽?”梁錯調侃道:“是我大梁太好了,令北寧侯舍不得離去?”
趙舒行不但停住了腳步,甚至反過來走回幾步,抬起頭來凝視著梁錯,毫無回避,道:“梁主今日放過來,可不要後悔。”
“哦?後悔?”梁錯不屑的一笑:“你有甚麽能耐,是值得朕後悔的?”
趙舒行的目光一劃,落在劉非身上,露出一抹哂笑,道:“難道梁主忘了,孤與你們北梁的天官大塚宰……有舊。”
梁錯立時眯起眼目,死死盯著趙舒行。
趙舒行的笑容擴大,一反常態,語氣咄咄逼人的道:“孤識得劉非在先,與劉非同臥同榻,促膝夜談之時,陛下還不知在甚麽地方!既然你放了我,容我回到大趙去,明日難保我不會將劉非搶過來!”
嘭!!!
梁錯狠狠一拍案幾,劈手將案幾上的物件全部掃下,大步上前,冷聲道:“趙舒行!你是不是以為朕不敢殺你?”
趙舒行不但不畏懼,甚至揚起脖頸,他雖比梁錯矮了半頭,氣勢卻一點子也不弱,沙啞的道:“北梁雖強大,但梁主多疑、多慮,凡事將天下擺在最先,哪裡有本侯溫柔體貼?難保有一日劉飛不會厭棄於你,轉而投入孤的懷抱,也未可知!”
“嗬!”
趙舒行的話音剛落,立刻發出一聲痛呼,脖頸被梁錯一把擒住,他不過是個文官,而梁錯從小習武,臂力驚人,直接將趙舒行從地上拽了起來。
“咳……咳咳咳……”趙舒行吐息不暢,面色憋紅,隨時都會被梁錯一把掐死。
“侯爺!”
“陛下!”
晁青雲和梁翕之同時大喊一聲,倘或梁錯當真掐死了趙舒行,一切便要功虧一簣。
梁翕之心急如焚,連自己都看出來,這個趙舒行怕是不想離開,倘或他全須全影的離開,趙主必然會懷疑,將姚寺人的死算在他頭上,趙舒行非但不得好死,還會落得身後罵名,不知被怎麽構陷。
但他若是死在梁錯手中,便是死在沙場上,一了百了。
梁錯眼眸赤紅充血,一副要吃人的野狼模樣,梁翕之對劉非道:“太宰,快想法子!”
劉非眼眸微動,道:“都轉身回避。”
“啊?!”梁翕之一頭霧水。
晁青雲道:“快回避!”
幕府大帳中的將領們也不知劉非為何叫他們回避,但劉非乃是天官大塚宰,將領們立刻站起身來,全部面朝牆壁而立,誰也不敢偷看。
劉非大步走上前去,直接橫叉在梁錯跟前,他也不說話,突然一把揪住梁錯的衣領,仰起頭來,送上自己的雙唇,竟是出其不意的強吻了梁錯。
梁錯一愣,忘了自己還掐著趙舒行的脖頸,手勁兒微松,將趙舒行咚一聲丟在了地上。
“嗬——咳咳咳!”趙舒行跌倒在地上,呼吸不暢,猛烈的咳嗽起來,他的咳嗽聲正好掩蓋了幕府大帳中曖昧的親吻聲。
劉非保持著揪住梁錯衣領的動作,他比梁錯矮了不少,艱難的仰頭,主動含住梁錯的嘴唇廝磨,輕聲耳語道:“陛下,臣不喜北寧侯這般的,太過乾癟。”
梁錯眯起眼目,若說方才他像是一頭吃人的惡狼,那麽此時他便是一頭見血的餓狼,沙啞的道:“那劉卿喜歡甚麽模樣的?”
劉非沒說話,纖細的手指順著梁錯的喉結向下,一路滑到梁錯快速起伏的胸口之上,若有似無的笑了一聲,梁錯的眼神更加深沉,一把摟住劉非的腰肢,低頭再次吻上。
將士們面對著牆壁,親吻的聲音又被咳嗽掩蓋,完全不知發生了甚麽,一個個提心吊膽的,過了片刻,便聽到梁錯的嗓音沙啞到了極點,道:“趙舒行,你想激怒朕殺了你,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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