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德祿恨鐵不成鋼的指了指吳貴,他扭頭看向蕭寒錦,試探性商量:“此事不會輕易放過,只是這會雨大,實在不方便,不如等雨停再做處置?”
“也好。”蕭寒錦點頭。
萬德祿面上一喜,立刻示意看熱鬧的都回去,還不忘叫上吳貴:“你也一同——”
“稍等。”蕭寒錦溫和叫停,偏頭對蕭永福使眼色,“大哥先將賊人扣下,等雨停再處置。”
蕭永福立刻拿起掛在牆上的麻繩,利利索索的將吳貴綁結實,連腳都沒放過,嘴裡也塞上了破布團。
蕭寒錦輕佻眉梢,這有點功夫啊?
萬德祿看的眼睛都瞪直了,他的本意是讓吳貴先回去,等下雨再處理,誰知道這直接將人給扣下了,回頭吳家肯定要鬧,這不是擺明了逼著他立刻處置嗎?
“寒小子,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能隨便綁人?”萬德祿臉上的笑都要掛不住了,之前怎麽沒發現蕭寒錦還有這些腦子?
“村長放心,只是將賊先扣下,等雨停便能立刻處理,不會報官。”蕭寒錦笑著迎上他的目光。
四目相對,萬德祿從他眼中看出了軟刺。
他方才只是想著,若能先哄過蕭寒錦,此事便好說許多,左右吳貴沒真偷到,也能大事化小,沒想到對方是真的改變了很多。
“也罷,去把吳家的叫來,讓他們看看養的好兒子!”
一群人站在簷下,雨勢隱約變小,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吳貴的父親吳達和吳孫氏就過來了。
吳孫氏一看到這一幕,扯著嗓子就開始哭:“我的兒啊!你這是遭了什麽罪,這些黑心肝的就只會往你身上潑髒水啊!天殺的!是不是要逼死我兒啊!”
“吳家的,你也講講道理,是你家吳貴要偷銀子,被逮了個正著,你還有臉哭!”
“這老娘們兒啥時候講道理,該她家吳貴說不上媳婦兒!”
吳孫氏當即急了,她站起來大喊:“捉賊捉贓!你們哪隻眼看到我兒子偷到銀子了!你們紅口白牙的汙蔑人,要我兒子的命嗎?”
“村長看著辦,若是不能處理,我便報官。”蕭寒錦淡聲說道,“今日是我與大哥回來的及時,若是沒回,我家中只有老弱孕婦,若是出了事,誰能擔責?”
“可你說的這些,到底沒發生……”萬德祿有些為難,若是按照律法來,盜竊罪可是要重判的,但既然要私下解決,就絕不會按照律法來。
蕭永福心生不滿:“是被逮正著,要是沒逮到誰知道會發生啥!”
“寒小子,你想如何?”萬德祿皺眉。
“村長既然問了,那我也就不客氣了。”蕭寒錦微笑,“我家都是老弱婦,田地上也是看種不過來,便與我家做三個月農活吧。”
“蕭寒錦!你還真把自己當老爺了,敢讓我兒子給你當下人!”吳孫氏大吼,“你敢這樣做,我孫英就一頭撞在這!”
這說到這份上,饒是萬德祿都有些語塞。
果不其然。
蕭寒錦立刻笑了起來:“可巧,這般解決我也不滿,還是報官的好。”
“不能報官,此事便按寒小子說的吧。”吳達不能再沉默,開口敲定了此事。
做農活還是在村裡,他們還能看顧著,要是真去報官蹲牢獄,那才是真的要遭大罪了,萬一在牢裡出點啥事,他們家香火就徹底斷了!
孫英想不到這層,還想繼續吵鬧,還是吳貴親口答應,她才罷休。
蕭寒錦點頭:“既如此,有些話我也要提前告知你,我家田地向來長勢喜人,若自你幫工後田地有任何疏漏,我便第一個找你!”
蕭寒錦精明,還不忘立了字據,由村長做見證,事情便這樣解決了。
從頭到尾都做的滴水不漏,吳家就付出了代價,雨一停,這事就傳遍了整個萬漁村,村裡百姓議論紛紛,無一不是在討論蕭寒錦到底賺了多少銀子,能引得吳貴去偷,又覺得蕭寒錦如今更不好相與了。
傍晚時分,雨停了,天也不再像之前那般黑沉,蕭寒錦眼看著時辰差不多,就進灶堂做飯了。
說是灶堂,也就是搭建的小棚子,做什麽都不方便,房屋也是破舊,雖有院牆,但也有股子年久失修的意味,都得重新建。
鄉下農戶建房費不了幾個銀子,只是他想著翻新重建,也得在入冬前建好,他可不想大冬天的在屋裡都瑟瑟發抖。
照例給江以寧做的魚,變著花樣做,每日都得吃上肉,小瞎子身板看著都硬朗了。
“我不用每天都吃這麽好的。”江以寧還是有些愧疚,他尚不習慣對方花銀子的方式,大有一種過了上頓沒下頓的感覺……
“不早日補身體,就沒法早日用藥,你要一直瞎著嗎?”蕭寒錦淡聲詢問,還不忘給對方夾蝦,“帶殼吃,補身體。”
江以寧連忙應聲:“好好……”
蕭寒錦不忘給他灌輸自己的思想:“還記不記得我之前同你說的話,銀子是用來做什麽的?”
“花!”小瞎子擲地有聲。
“既然是用來花的,那吃穿就要大膽的花,人活一世就是為了這些,所以不管今日我們吃什麽山珍海味,都不曾虧,對不對?”
“對!”小瞎子聲音都大了很多。
“那就不要每日都因為肉和米面愧疚,吃飽了好做事,多補身體,然後就能用藥,眼睛就能早些好,你難道不想早點好了幫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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