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聞言笑了:“這都是奴婢該做的,您和東家清閑些就是了。”
這件事江以寧一直都瞞著人,在他視角中可是連蕭寒錦都瞞著的,自然不會叫其他人也知曉,那會瞞不住的。
因此在布置驚喜的路上,他總是獨自出門。
吃過早飯,江以寧便再次外出了,他需要在今日再次確定他的安排有沒有失誤,也要去拿他拜托齊杭幫他準備的禮物。
“這可是出自宮中秀苑的繡娘們,你好端端地要這些做什麽?”齊杭不解,布料花樣絲線都是頂好的,都趕上他當年和太子成婚時用的了。
“驚喜。”江以寧摩挲著布料,垂眸間帶著些水色,“或者說是對我自己的補償。”
盡管之前已經被補償過一次。
齊杭知道他們之前過得苦,但不知道實際內情,畢竟他出身高貴,壓根想象不到他們曾經吃糠咽菜的情景。
但齊杭很識趣地沒有多問,既然是宴請曾經的自己,那如何補償都不過分。
面對江以寧的真誠道謝,齊杭只是開玩笑道:“希望你能考慮我之前的提議,我明白你們的顧慮,但只要昱臻能平安長大,來日儲君的位置非他莫屬。”
“阿杭。”江以寧輕聲喚他,眼神卻格外犀利,“你連昱臻能不能平安長大都不確定,卻要我把孩子交給他嗎?”
齊杭被他的話噎住,卻更是吃驚他的態度。
自從相識,江以寧在外自然會做小伏低,真切將他看做是太子正殿,可在私下不僅會和他說體己話,還會關切他的日常和生活,那是真心拿他當好友對待的。
今日卻用這樣的態度對他,齊杭第一反應竟不是生氣,而是怕他真和自己生氣。
“阿寧……我不是那個意思,昱臻的身份顯而易見,我只是希望你能考慮,宮中教導師傅對尋常人來說是如何難得。”齊杭自然也有私心,他希望昱臻能得償所願。
“我不能為他們做決定。”江以寧淡聲說,“不管是要進宮陪讀,還是在外做個隻識文讀字的商戶之子,我沒有權利為他們做決定,待他們再大些,若是分析利弊後決定進宮,那我無話可說。”
齊杭聽他這麽說,便知道他不是真的惱了,稍稍松了口氣:“好好,那便日後再說。”
江以寧沒理會,隻垂眸看著手裡的東西,他很想把這東西還回去,再說些瘋狂的話和對方斷絕來往,但他做不到。
不是因為無法舍棄對方的身份,而是,他清楚知道那份孤獨有多可怕。
“這些還是要多謝你,我先走了。”江以寧做足心理建設,還是出聲道歉,“抱歉,我方才言語多有得罪,還請正殿饒恕。”
“無妨。”齊杭溫聲笑說。
江以寧再次道謝,帶著東西離開了。
待他離開,昱臻從屏風後走出來,視線一直死死盯著江以寧離開的背影,他被不信任了,這個認知叫他有些難過。
齊杭看向他,牽著唇角笑的有些勉強:“看來,你要再等等了。”
昱臻不懂:“要等到什麽時候?”
齊杭挑眉:“權力至上,你知道何時是最佳時機。”
“兒臣……明白。”
雖說道過歉,但江以寧心中還是有些歉疚,他從未和齊杭說過那般無情的話,只是皇宮還是太危險了。
罷了,還是等日後再好好賠罪好了。
他將東西放到主院,其他事情也都準備好了,現在隻管等著天黑就好了!
也幸好快到中秋,所有人隻當江以寧這樣忙活是為著中秋的事,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倒是方便他忙活了。
如今已經是秋日裡,夜幕降臨的很快,江以寧在廚房裡忙活完,便到府前等著了,驚喜快到,他也不懼讓對方知曉他的安排了。
蕭寒錦沒有吃酒,但衣襟還是染了些酒氣,他本想在府前散散味道,卻不想剛下馬車就瞧見了在簷下站著的人。
“今日倒是稀罕了,怎麽在府前等我?”蕭寒錦故作不知詢問,“可是有什麽喜事?”
“當然!”江以寧牽著他的手步伐穩健地朝內走,“是之前答應給你的驚喜,我可能做的不夠好,但我想讓你看到。”
蕭寒錦原以為他不會說的,比起所謂的驚喜,江以寧這番話更讓他愉悅,有誰會不喜歡喜歡的人為自己準備驚喜呢?
他似懂非懂地被對方牽著進了主院,在外看並沒有什麽不妥,但內裡被燭光映著卻是通紅一片。
蕭寒錦隱隱察覺到什麽,進去後便立刻想到了燭光晚餐。
圓桌上擺放著好些菜,他一眼便看出不是廚娘的手藝,旁邊還放著一套酒盞,再往裡面看去,床榻上放著兩塊紅色的東西。
是兩套喜服。
蕭寒錦唇角高高揚起:“你這是借用了我當初的心思嗎?”
他說著就要伸手去摸,卻被江以寧製止了,在燭光下,他的臉色很紅,像是塗了一層胭脂,他態度很堅定:“要先沐浴。”
蕭寒錦今日打定主意任由他隨意對待,自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違抗他的意思,跟著他去了偏屋沐浴,又換上了喜服。
剛摸到手,他就知曉這喜服不是尋常人做的,但他此時並沒有要和他說起其他人的心思,兩人牽著手坐到桌前,不出意料地喝下了合巹酒。
江以寧很緊張,緊張地眼底都攢了眼淚,他很瀟灑抹了抹嘴,將上面的胭脂暈到了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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