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周遭人如何說,江以寧按著陳靜的手都不曾松開,他最是討厭這種時刻將尋死覓活掛在嘴邊的小哥兒!
在小村落裡,有數不清的小哥兒,因為不被家中看重,隨便賣掉,或是拿去換米面青菜,更甚者被家中嫁去給五六十的老頭,隻為能換幾兩碎銀子。
而這人,僅僅是因為嚴鳴不喜歡他,便要鬧成這樣,還要尋死。
憑什麽?
憑什麽這樣的人還能好好活著?
“江以寧。”
聽到熟悉的聲音,江以寧按著陳靜的手都稍稍松了些,他顫抖著手扭頭往旁邊看去,就見蕭寒錦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他身側,平靜地看著他。
他就知道自己要完了。
上次和魏子謙動手就被教訓來著。
“蕭東家來了。”
“你看我說什麽,是個男人就不能接受這樣跋扈的正君!”
“顯著你話多了,還是快些散了吧,省的一會府衙來人,把你我看熱鬧的都抓去!”
這聲音沒壓著,竟是真有好些圍觀得都被嚇跑了。
蕭寒錦靜靜看著江以寧,輕聲道:“阿寧過來。”
江以寧便立刻松開了陳靜,忙不迭走到蕭寒錦旁邊,有些討好的抓了抓他的手。
蕭寒錦臉色冷歸冷,但到底沒松開了。
他抬眸看向陳靜,淡聲道:“陳少爺,來時我已經通知了你父親,鬧到現在這樣,陳少爺功不可沒,若是想尋死覓活,隨便什麽地方都可,只是千萬不要在我們面前,否則你還要再被賞幾巴掌。”
蕭寒錦向來溫和待人,如今也是說了狠話了。
陳靜自知理虧丟臉,抹了把眼淚慌不擇路地離開了。
他們這些人,這才稍微松口氣。
蕭寒錦視線一一掠過面前這些人,神情確實不好看,他低聲:“都跟我回家!”
“二弟,這事我們確實有錯,只是二弟那一下太突然了,我們都嚇到了……”
“是啊二弟,咱們都沒吃虧,向晚意也動手了,你看我就半點不著急,他們貴君們的事,咱們男子不好摻和的。”
“這事要怪就怪嚴鳴,誰讓他招蜂引蝶!去和別人談生意都能談婚論嫁,都是他惹出來的!”
“讚同!”
蕭寒錦無語:“這時都會說話了,方才瞧見那樣都不知攔著些,眼看著要入秋,還不知是何人要上任,若是不好相與,覺得咱們仗勢欺人,往後在府城還要如何好好做事?”
“這些是我們沒想到。”蔣亦疏一副沉痛表情。
“少來,你們就是想看戲。”蕭寒錦瞪他一眼,否則早就在事態發展到更嚴重之前就把這事給解決了。
尋開心都尋到自家人身上了,實在可惡。
蔣亦疏瞬間啞火,這話倒是也沒說錯。
嚴鳴輕咳一聲:“這也不能怪我,我都拒絕的很明白,誰知道那個陳靜還要跳出來鬧?”
差點害得顏理吃虧,他才是最該生氣的那個。
“如此一來,你的心思反倒是藏不住了,若你不能早些出人頭地,怕是會被唾沫淹死。”顏隨州淡聲提醒。
“……我自然會繼續努力的。”
“瞧著各個火氣都旺,還是各自散去,回去收拾衣物,準備去城外避暑吧。”
這話倒是沒問題,蕭寒錦沒再繼續攔他們,畢竟他還有其他事要做,當著客人的面自然是做不成的。
將人都送走,他便回到了後院。
後院的下人們早就被他遣散,屋內的窗子也早就被遮光布擋住,他一進去還有些不適應昏暗。
他走近床邊,將床幔輕輕撩起一些,露出床上被綁住手腳的江以寧,因為不會有不知死活的下人闖進來,他將對方眼睛蒙住,隻給留了件水紅色的鴛鴦肚兜。
“二寒……”
“明知那陳靜是故意激怒你們,你還著了他的道兒,若非那時還有蔣兄他們在,你們怕是都要被指著脊梁骨罵,要被扔爛菜葉了。”蕭寒錦低聲說著,手指輕輕描繪著肚兜上的鴛鴦。
江以寧渾身顫抖:“我知道錯了,已經長記性了,你不要這樣摸……”
“從前每每與你說這些,都要跟我使性子,嫌我講道理,偏我說的你一句都不曾聽進去,該不該教訓?”他說著描繪鴛鴦的力道重了些。
江以寧被蒙著雙眼,身上其他觸感便格外清晰明顯,他張著嘴巴又急又重的喘息著,若不是被綁著手腳,定然要蜷縮成一團了。
“我、我有些難受……”
“忍著。”蕭寒錦無情說道。
江以寧頓時哽咽起來:“二寒,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不會隨便和別人動手了,我只是討厭他尋死,我們小哥兒本就活得很辛苦,他明明不辛苦,卻不知道珍惜,你還這樣欺負我……”
蕭寒錦低低歎息一聲,到底還是解開了他的蒙眼布,布料果然已經被淚水浸濕了。
“只會哭。”他嗔怪著,總歸是無可奈何。
“抱抱我。”江以寧閉著眼,扯開嘴角便開始哭,“你怎麽能這樣!”
“別哭了。”蕭寒錦解開他手腕上的綢帶,將他上身抱到懷裡,雙手毫無負擔地觸摸著他後背光滑的皮膚,“分明每次都是你犯錯,道歉的卻始終是我。”
江以寧抽抽搭搭接話:“我也有被你教訓哦,我有被懲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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