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二寒見面的事,江以寧是知道的,自然也知道, 暗處有很多人都盯著他們家,觀望著, 是否值得接觸來往。
這裡是聖京,齊杭身為正殿, 想隨意走動自然不會再有人過問,只是他和太子的行為會悄無聲息地影響很多人, 促使他們不得不站隊。
“先前確實忙著,眼下也是得閑了, 我們正要去街上逛逛,正殿可要同去?”這聖京對方怕是都逛爛了, 自然不稀罕街道上那些鋪子酒樓。
只是該問的話自然也得問。
“我倒是無妨,只是……”齊杭說著看向在旁邊站著不動,隻豎著耳朵聽話,且視線一直落在江以寧身上的昱臻,“既然是你我出門,帶他怕是要不方便了,可能留下與你的孩子一同玩樂?”
不行!
不願意。
我拒絕。
這樣的話在江以寧唇邊滾來滾去,最終他什麽都沒說,隻點頭答應了。
不是他有意攀附皇恩,只是齊杭是太子正殿,昱臻是天聖的小皇孫,對方已經將姿態放低,他若是再不應允,反倒是顯得小氣。
“那就辛苦小皇孫要幫忙看顧兩個孩子了。”江以寧微笑,眼底帶著溫潤的光。
“蕭正君無需客氣。”昱臻微微頷首。
雖然身形年齡都小,但處事之風卻比些許大人都要得體,氣場也是普通人所不能比擬的。
這樣成熟的孩子,能和幼稚孩童玩什麽呢?
江以寧不懂,他也無需懂。
三人便帶著仆從上街了,齊杭未出嫁時名聲響亮,也總和昱晟打馬遊街,只是及笈後便嫁他為正殿,生兒育女,平日裡只在太子府內照看,時常會進宮幾趟,也是甚少到街上閑逛了。
街上反而是認得江以寧的要更多些,畢竟他夫君眼下可是聖京響當當的皇商,還有座酒樓處在繁華街道上等著開張呢。
這時節還不熱,三人走在街上,倒也不是刻意如此,只是氛圍真的有些不自在,說到底盡管旁人不知,可他們兩個知曉,身邊的人是何身份。
看到首飾鋪子就想進去,卻又礙於對方的身份,不敢輕易叫停,實在難受。
齊杭不是不懂,只是難得有貴君能與他聊得來,能讓他感覺到自在舒適,只是反倒是他叫對方不舒服了。
“我突然想起有些事,還是先回了,你們繼續閑逛吧。”齊杭溫聲說,連找的借口都很蒼白,若是真的有事,就不會還特意把昱臻也帶出來。
江以寧早就知道他和顏理一樣是極為溫和之人,至此便有了更清晰的看法。
“正——阿杭!”江以寧突然開口,說不出的緣由,他只是覺得,一定要叫住他。
一定要。
齊杭瞬間停下腳步,側過身緊緊盯著他們,眼底流露的情緒又多又重,卻又在轉瞬間被他全部隱藏。
他但抬腳朝他們走去。
“或許可要看看這家首飾鋪子?”顏理順利接上江以寧的話茬,露出他一貫的溫和。
“甚好。”齊杭答應。
那個稱呼就像是突破了某些嫌隙,讓齊杭即便是扯破皮肉都要和他們重新走到一起,讓他終於再次找回曾經同樣歡快的自己。
首飾鋪裡是將姑娘和貴君們的首飾分開的,江以寧不喜滿頭珠翠咣當響,便隻挑了幾條顏色手感不錯的發帶。
他恍惚又想起從前在白石鎮,二寒給他買發帶時還被店家特意提醒,不能隨便亂摸,可如今他卻有了能隨意挑選的身份。
活計見他一直拿著幾條發帶出神,揚起笑臉詢問:“貴客可是覺得哪裡有不妥?這些發帶還有好些顏色呢!”
江以寧笑著搖搖頭:“沒什麽,就要這幾條。”
“得嘞,這就給您包起來!”
從前一文錢都要掰成兩半花,現在五兩的發帶眼不眨的就要買,真是越活越放肆了。
但他喜歡這種感覺。
顏理也不是很喜歡流蘇發簪,便隻挑選了樣式簡單的簪,尾部點著一顆漂亮玉石;至於齊杭,太子府裡的首飾物品已經夠多,且都是奇珍異寶,這些他確實沒有覺得多驚豔。
只是幫他們選和看他們選,同樣能覺得有趣。
各自選好需要的東西,他們便離開了鋪子,轉而朝著下一間鋪子走去,是一家玉器店。
店鋪看似不大,但越往裡面走,便能瞧見更多珍品玩件,盡管江以寧並不懂這些,但還是會被所有物品的模樣光澤所震撼。
“各位貴客,要挑選什麽?我們這裡禁步,指環,手鐲,玉佩,玉玦等應有盡有,需要幫忙挑選嗎?”夥計見到有貴客來,連忙上前迎接。
“我們隨便看看。”齊杭說,待到招待退回位置,他才轉頭對兩人說道,“這裡是聖京名譽尚可的玉器店,時常會聽到別家夫人們說又在這裡買到了如何漂亮的玉石。”
江以寧瞬間來了興致:“那倒是要好好瞧瞧了。”
三人便立刻觀察起來,只是這些擺在明面的玉器都是隨處可見,並不是什麽稀罕物,若是要欣賞更珍貴的,怕是得將掌櫃叫來了。
江以寧與他們對視一眼,轉而擺出一副不屑姿態來,他挑眉看著這些擺件嗤笑:“你們鋪子裡,就只有這些東西?”
許是早就聽慣了這些,夥計也不惱,隻笑著解釋:“貴客想必是頭回來,咱們這裡的珍品都在後面庫房收著,瞧您幾位有緣,小的這就拿出幾套給各位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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