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陳生得了消息也高興,自然是連連答應,保證介時會找人送書信過去。
在陵陽縣再無其他事,初六一早,他們便啟程回了府城。
按照原先的計劃他們在三月上旬安然到了府城。
盡管不願承認,府城這邊終究還是比萬漁村要方便許多的,因此即便是江以寧都能在這裡生出些許眷戀來,日後若是有機會去聖京,怕是更要大開眼界了。
“東家和正君回去許久,府城一切無恙,嚴東家之前買下了合適的宅院,一直在修葺著,他今日也已經去盯著了。”阿義將這段時間府城的事說給他們聽。
並沒有需要在意的事,至於嚴鳴宅院的事,等他回來也能再問。
蕭寒錦點頭:“好,吩咐後廚多燒些熱水,我們稍後要沐浴,之後不許人來打擾。”
阿義點頭:“奴才明白。”
沐浴過後便累倒在床榻上,江以寧本想和顏理他們約時間見面的,只是沒想到收拾過後就再無力氣做其他事了,只能等休息好再說。
兩人相擁而眠,直睡個昏天黑地,再睜眼時已經是夜裡了,若非被餓醒,怕是還要繼續睡。
江以寧看了眼還在熟睡的蕭寒錦,輕輕掀開床幔,穿好鞋襪,將在外面守夜的胡厭秋叫醒:“怎得還是你守夜,沒和他們換嗎?”
“老毛病了,越累越睡不著,乾脆守夜了,正君可是餓了?”胡厭秋忙爬起來,“廚房一直煨著飯菜,我去端來。”
“都端來吧,二寒一會也得吃。”江以寧說完就回屋了。
剛驚蟄,天氣還並沒有過分暖和,這時節夜晚還是涼得過分,他剛坐到床榻上,就被一隻強有力地手臂給撈到床上了。
江以寧微微仰頭看他:“剛好,我叫胡厭秋去端飯菜了,我都餓了。”
蕭寒錦在他臉頰落下一吻:“被餓醒了?”
“可能是,醒來就覺得餓得厲害,你餓不餓,我叫他都端來了,咱們一起吃。”
“好。”
兩人剛說了兩句話,胡厭秋就將飯菜端來又退出去照舊在屋外簷下守著。
寂靜深夜,屋裡的兩人邊輕聲說著體己話,邊吃著飯菜,過飽不易睡,吃個差不多就再次睡下了。
夜裡醒過一次,再睡便格外踏實,甚至連夢都沒有做,就直接睡到天亮了。
這幾覺睡的格外舒服,江以寧感覺自己渾身都是使不完的牛勁,起來便在宅院裡轉著閑逛,享受著難得的舒適。
嚴鳴迎面走來挑眉:“小弟,許久不見,新年過得如何?”
“嚴鳴哥好久不見,我們都很好,嫂嫂知道你愛吃小鹹菜,這次帶了好幾壇。”江以寧笑彎眼睛,“聽說你已經買宅子了,漂亮嗎?”
“那自然是漂亮的,我已經找了府城最好的工匠們去裝潢,回頭搬新屋,請你們去看!”嚴鳴得意地抬著下巴,他得一步步將自己的計劃實現才行。
江以寧點頭:“好呀?現下可是要出門嗎?”
嚴鳴:“去和二弟敘敘舊,他今年有得忙,好些事情得提前和他商量呢!”
江以寧便沒再說什麽,繼續在宅院內閑逛著,想著等午後稍微暖和些,再約顏理他們出門吃茶聽曲。
他上前幾步,瞧見嚴鳴在外面等了小會兒才進書房,就知道二寒方才八成是忙著沒聽到動靜。
今年,怕是多事之年。
不怪江以寧這樣想,他們剛回到府城沒兩日,沒收到陳生的書信,反而是先收到了陸相容送來的書信。
他這才知道,就在他們來府城那日夜晚,蘇妙玲自縊身亡了。
江以寧捏著書信看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想到從前初識時蘇妙玲是那樣活潑肆意,能與他們說笑玩鬧,後來的蘇妙玲雖然瘋狂偏執,但也看不出是會自盡的人……可其中內情誰又說得準呢。
只是人都不在了,過去那些不愉快,也就隨著消散了。
蕭寒錦拿過書信隨意看了一眼,便放置一旁將他撈進懷裡安撫著:“人各有命,還是你從前說過的。”
“只是有些感慨。”江以寧輕聲說著,言語間確沒有傷心難過,只是帶著些煩悶。
他其實一點都不想知道這種事,性命與他而言是極為珍貴的東西,他是想說幾句指責蘇妙玲的,可轉念一想,他們生長的環境並不同,對事物的感知感觸也不同,他不能去苛責對方的行為。
那時說的話,他也並不後悔。
蕭寒錦仔細想了想,低聲道:“不是人人都能像你一樣在石縫中擠出來活著,性命誠然可貴,但對某些人來說,解脫才是最重要的。”
江以寧點頭:“我明白。”
接下來再無其他事煩擾,蕭寒錦便照舊研製新菜單,經常外出和蔣亦疏等人去吃酒,知道他一直繃著弦兒,江以寧便舍不得說他什麽,只等他醉酒回來送上解酒湯藥,再伺候他洗漱睡覺。
春分一過,皇商選拔的旨意便下來了。
蕭寒錦早就在吃酒的日子裡知曉,隻做一種菜品是不夠的,得有前菜和壓軸,層層選拔,天上飛的,水裡遊的,地上爬的,樣樣都得能做出花來才行,否則就是白搭。
因此,自旨意下來後,他便趁著這時節蔬菜種類多,開始瘋狂嘗試,每回都要把所有人都叫到家裡來,竟是研製了一月。
這一月來,江以寧等人時常一種菜色吃上三五日,然後再換另一種,雞鴨魚羊變著法的做,一月下來,硬生生給所有人喂胖好幾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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