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動了動,四下都沒瞧見乳母們和小秋的聲音,便輕聲喚了兩聲,小秋立刻推門,躡手躡腳進來。
一瞧見面前這一幕瞬間傻眼了:“奴婢不知……”
“噓,沒事,先抱起來一個,我把他們放下。”江以寧知道,椅榻不算高,再加上小豆丁一號要稍微高些,能爬上來並不奇怪。
兩個小家夥是鐵了心要粘著他睡,江以寧就乾脆抱著他們一起到床上躺下了,聽著他們輕輕淺淺地呼吸聲,反倒是叫他也再次困了起來。
等他再次睜開眼,都已經傍晚了,屋內安安靜靜沒有人,連半分動靜都沒有,他盯著透過窗子進來的晚霞,竟有些恍惚,覺得世間只剩他自己了。
一種奇怪的驚惶包圍著他,所以他總討厭醒來看不到蕭寒錦。
他長舒一口氣,緊接著就聽到外面傳來嬉鬧聲,聽著越來越近,他乾脆坐起來等著他們進來。
“噓……爹覺覺,要輕輕……”
“輕輕……”
江以寧都能想象到小豆丁一號虎頭虎腦地和淚眼汪汪地小豆丁二號交談,還得豎起一根肉嘟嘟的手指放到唇邊不停的噓著,恨不得把唾沫星都噓出來。
他故意輕咳一聲,屋外的聲音瞬間停了。
緊接著就又想起噓噓聲。
“噓噓醒了,弟弟噓噓……”
“哥哥,噓噓尿尿。”
“奴婢帶您去旁邊尿,少爺們別吵了正君。”
江以寧聽著外面的動靜忍不住揚起唇角,乾脆起身下地朝外面走去。
“哈!爹爹!”小豆丁一號聽見動靜猛的轉身撲進他懷裡。
原本要被乳母帶著去尿尿的二號瞬間撲騰雙腿要下來,哼哼唧唧地閃著淚花,活像是要被抓走了。
江以寧忙接過:“我來。”
二號瞬間不鬧了,乖乖被江以寧扶著,全都給周圍的花花草草施肥了。
江以寧看著那些花草,突然想起來自己之前忘記的事。
他趕緊喊阿義:“你去打聽打聽,哪家有我要的樹,不要種子,直接移栽幼苗。”
阿義點頭:“是,奴才去問。”
江以寧要的是絨樹,這樹若是能長成,便是枝繁葉茂,樹冠如蓋,他粗略算過,是能將整個前院蓋住一半的,還能乘涼。且那花開如絨毛舒展,能看能入藥,是極好的東西。
阿義如今這時節正是絨樹長成開花的時候,他很快就和之前裝修院子的幾位師傅聯絡上,然後尋到了幾棵樹苗,幾番商議之下,他們願意將樹苗帶來幫忙栽種。
樹苗來時並沒有栽在花盆或是壇子裡,只是根部帶著微濕的土,看起來並沒有影響絨樹的活力。
江以寧給他們指好位置,對方便乾脆利索地將絨樹移重進了留好的位置裡。
“可有什麽需要注意的?”阿義詢問。
“這樹怕水澇和陰濕積水,先前院內就有做排水,再就沒有其他問題了。”那師傅抹了把汗說著,雖然也怕過分日曬,但院牆能遮住一些日光,並不嚴重。
江以寧彎起眉眼:“那就好,辛苦您來幫忙了。”
他這頭話音落,緊接著婢女們就端著涼茶遞給師傅們,小秋更是直接笑著將銀錢放進師傅掌心。
那銀子不少,小秋又繼續說道:“那日後若有不懂的,咱們可就只找師傅您了。”
“應該的應該的。”為著銀子也得來啊!
如今樹苗還小,剛長到江以寧腿根位置,這樣的小樹苗居然要長成高達十幾米的大樹,真是令人期待啊!
他再無事後便再次去了嚴家醫館幫忙,時常會碰到嚴鳴,也會和他聊上幾句。
這日再見到,江以寧正擦著汗收整草藥,分類將他們放進不同的抽匣中,嚴鳴是特意過來找他的。
“去了趟你家,阿義說你來醫館了,怎麽不好好休息,這時候熱得很。”嚴鳴關切詢問,於情於理都是他該做的事。
“我閑暇無事,而且晚上也夠休息,你今日是特意來找我的,出什麽事了?”江以寧微微皺眉,生怕他們生意上的事有麻煩,二寒不在,他也幫不到忙。
嚴鳴聞言臉上瞬間露出笑,本就俊朗的面容更是多了些羞意,他輕咳一聲,道出了好消息:“我準備去顏家提親,只是子淮和子嵐是他本家人,不能與我同去,二弟又不在,我便想著你與我同去也好。”
府城提親其實並沒有聖京規矩多,只是若是要提親,不止要帶上媒人和提親禮,還要帶上親朋一同做見證。
因著嚴家得陛下賞識,算是藥材皇商,藥田又都不在府城,嚴家弟妹們自然得在家裡看顧藥田,留嚴鳴在府城打拚。
親是來不了了,但朋還在嘛!
這事江以寧自然是願意幫忙的,他立刻點頭:“那好呀,什麽時候要去提親,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嚴鳴擺手:“不用,我請了府城最好的媒婆,一切讓他按照最高規格置辦,介時你與我同去即可,就在農歷六月十五,那日百無禁忌,是好日子。”
也就是七月九日,江以寧挑眉:“那就這幾日了,我跟你去。”
“好小弟!”嚴鳴本想拍拍他肩膀,但礙於二弟不在,他不好和對方有親密接觸,便只能點點頭。
他突然想到什麽,說道:“這可是驚喜,你別提前和他通氣兒!”
剛在心裡盤算著要盡快告訴顏理的江以寧奇異的沉默片刻,然後沉痛點頭,明明是好消息,卻不能及時和好朋友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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