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說越覺得自己窺破天機,表情也愈發怪異起來。
“胡說八道什麽,你當真高興?我隻當你十分在意他們,舍不得呢。”蕭寒錦說。
“我為何要不舍?”江以寧抬頭看他,空洞的眼睛沒有任何情緒,語氣平淡,“我只要和二寒生活就好了,他們不是都好好的嗎?”
蕭寒錦像是被他的話給驚到了,小瞎子明明對陳生一家那樣在意,雖說有要幫助曾經的自己的意味在裡面,可彼此的情意都不作假。
換做別人來聽,定然會覺得這番話冷血無情,沒有任何情意可言,但聽在當事人耳朵裡,竟意外的令人動心。
是啊,那些人分明就好好的,無需分出多余的心思去惦記,要緊是他們的生活。
“我們江以寧,總會說些中聽的話。”蕭寒錦接受了他的說法,語氣悠然的打趣著他,見他一臉嚴肅,還不忘親他一口。
“你別總招我呀!”小瞎子難得有些抗拒地推他,只是沒什麽力氣,便帶了些欲拒還迎的意思。
二寒每次親他都親的很奇怪,像是要把他吃掉,但又沒有吃掉,弄得他總是心裡癢乎乎的,又不好意思說這些。
蕭寒錦又忍不住想犯賤,他輕嘖一聲:“如何招你了?說來聽聽,我好改正。”
“你好討厭呀!”江以寧壓低聲音嘟囔著,“不跟我圓房,還總要親親親,生哥兒還說要我看緊你些,等我把小衣裳做好,我也要招你!”
“圓房的事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再說,我日日都跟你在一起,看得還不算緊嗎?”蕭寒錦捏住他臉蛋輕輕晃悠著,“你啊,我要做什麽事,何時瞞過你?”
小瞎子撇嘴:“那不一樣,嬸子們說,男人要是想偷腥,總有幾百種方法呢!”
又是村裡那些愛胡說八道的婦人。
他之所以急著來縣城,一來是他本就不願拘泥於那一片鄉土山村,二來江以寧身邊總是伴隨著各種不堪入耳的話,閑言碎語時常叫人不得安生。
他知道江以寧受村裡那些風氣影響嚴重,所以一直都在想辦法讓他擺脫那些亂七八糟的事,至少在某些方面,還算有效。
“那你可要看緊我,若是你不留神,我跑了怎麽辦?”蕭寒錦故意逗他。
“我會的!”小瞎子立刻堅定應聲,他才不會叫二寒跑掉!
玩笑話也能這樣認真對待,真是叫蕭寒錦不忍心再繼續逗他。
院內多蚊蟲,兩人略坐坐便進去了,恰好阿祥和阿瑞做好晚飯,四人簡單吃了些便歇下了。
日後還有得忙碌,實在無需此時就委屈自己。
聘用人的消息一傳出去,瞬間來吸引了不少人,如蕭寒錦所料,這其中混著好些其他商戶家偷偷派來的小廝,約莫是都想來提前打探他這鋪子聲勢浩大的,到底是要做什麽生意了。
“來報名的都自報家門,多大歲數,家住何處,家裡有兄弟姐妹幾個,從前在哪裡做事,做了多久,可還與之前的主家有聯絡!”阿瑞在院子中高聲喊著,“若是有弄虛作假之人,便立刻趕出去,永不會用。”
雖說只是幾個簡單問題,但也能從這些問題中窺知每個人的脾氣性格,遇到問題的處理方式,在這種地方做事,自然得機靈些,腦袋活絡。
人群中不少人聽到這些問題都有些詫異,年歲這些問題都能理解,只是問起和原先主家的關系,就有些不好作答了。
人心中一旦藏著事,就斷然無法冷靜自持,定會錯漏百出。
他們悄悄對視互看,都有些緊張。
“現在請一個個來我這裡做敘述。”阿祥說道。
那些心中無雜念的自然是上趕著去敘述,心中掖藏的,則是變著法的往後退,恨不得前面的人再多些。
蕭寒錦暗中看在眼裡,悄悄把這些小廝的面容全都記住,來日也好警醒些。
眼看著要問到那些明顯瑟縮的人時,蕭寒錦出面了,他走上前,阿祥立刻讓開讓他坐下。
蕭寒錦看著面前的人,淡聲問道:“你先前可曾在其他鋪子人家做事?”
“不曾,就是鄉下泥腿子,聽說這裡找人,就趕緊過來了。”
蕭寒錦:“那你與先前主家可有聯絡?”
“沒有聯絡——”
蕭寒錦挑眉:“你不是不曾在別家做事嗎?”
“我說錯了,我就是順口說的,我沒有在別家做過,真的!”
不管真假與否,有這樣的口誤,蕭寒錦都不會再用,否則定是自添煩惱。
蕭寒錦不理他,視線掃及他身後那些人,他淡聲道:“若是別家派來的,大可不必如此,等我鋪子正式開張,歡迎各位的主家都來做客,若是還存了更卑劣心思的,此時不走,來日鋪子有任何事,我都會算在你們頭上,有一個算一個。”
那些人身形一晃,腳尖都開始不聽的搓弄,偶爾微微晃一晃身體,想走,卻又不敢走。
他們都明白,此時若是走了,回去少不了被主家責罵,可若是不走,來日怕是要背上更嚴重的罪責。
他們都是聽說過的,這鋪面極其難得,偏偏這秀才就得了,若說沒有靠山,誰會信?
蕭寒錦瞥了一眼阿瑞,後者立刻會意,他揚聲道:“此時離開還能體面些,若是來日感覺不妥,那是要直接拉到縣令跟前分辨的!你們可想好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