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氣衝衝地衝來, 但不管是不是誤會,那些憤慨指責的詞都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再者,如果沒有蘇妙玲的告知, 他又怎麽會知曉江以寧的學堂屋呢?
江以寧心裡僅有的難過都被指責沒了。
蔣亦疏和嚴鳴本就是來撐場面的, 見他們都無事,且小瞎子也沒吃暗虧,自然就不好再打擾他們夫夫二人, 出了書院兄弟倆便借口離開了。
蕭宅內人人自危,做事的仆人們都不敢發出大動靜, 生怕驚擾屋內的人從而被訓斥。
“碰著凍瘡了。”蕭寒錦給他擦拭藥膏,倒是沒說半分指責的話, 在書院時就察覺到江以寧情緒不對勁了,自己若是再教訓, 他怕是要更委屈了。
“凍瘡癢癢的,碰到就不癢了。”江以寧邊說邊偷偷覷他一眼, 不敢錯過他的每個表情。
縱使不看他,蕭寒錦也能察覺到那熾熱的視線, 他放下藥瓶歎息一聲:“我確實有些生氣,但不會訓斥你,你若是覺得揍了他心中痛快了,那就無所謂。”
地方都衝到書院找不痛快了,打就打了。
他只是有些苦惱江以寧不太懂得該怎麽珍愛自己,甚至只要能傷敵一千,自損九百都不覺得虧。
“痛快了……”縱使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江以寧有些羞愧地垂下腦袋,作為夫郎,他確實不稱職。
“那就好。”蕭寒錦說,“我雖不提倡武力解決問題,但毫無疑問,這是最快捷有效的辦法,別想太多。”
江以寧原本高漲的情緒瞬間落下去,他皺眉,面上都是不解:“蘇家真的要逼迫她嫁給錢莊的東家嗎?那老頭我們先前見過,瘦小乾巴,眼睛倒是精明。”
蕭寒錦這才想到什麽,原來江以寧和他所知曉的信息還是有些出入。
原本要和蘇妙玲議親的可不是那個瘦弱乾巴的老頭,而是蕭寒錦先前在酒樓下面見到的那個“腰纏萬貫”的肥圓少東家。
雖說都是沒眼看,但那可是年輕人,絕對不是要嫁老頭,且那少東家雖有妾室,但蘇妙玲若真嫁過去是要做正妻的。
就算不是這家,縣城的商戶眾多,有得是沒有娶妻的,將主意打到他們身上,無非是看中了蕭寒錦的生意和他的頭腦,再加上江以寧成婚三年都無子,認定他好拿捏罷了。
“原來算計了這麽多嗎?”江以寧不甚在意地嘟囔著,所以當初即便在爭吵,地方也始終有保留沒有和他說實話。
在蘇妙玲看來,二寒大概是陵陽縣她能接觸到的最好的男子了吧?
蕭寒錦見他神情淺淡,就知曉他早已不在意這些,不知該不該說小瞎子愛恨分明,在他心裡世間事或人並非只有是非對錯,但他需要的是真誠。
如果那天蘇妙玲坦然將一切不得已都告訴他,那他還會願意動用銀錢幫助蘇家,但蘇妙玲沒有。
“別想這些,左右沒幾日就要春節,這陣子先告假在家吧,若是林槐忙不過來,你的課業我親自來教。”蕭寒錦說。
原本想著看在往日和江以寧的情分上,不對蘇家出手已經算是幫助了,可縱容人來書院和江以寧撕扯,那簡直是在戳他肺管子。
只要有他在,江以寧永遠都不用在意那些陰暗手段。
江以寧對他的安排向來沒有異議,只顧著點頭就是了,反正二寒不會害他,會永遠給他安排,他只需要朝前走。
很快到了年下,因著大概是近幾年最近一次一起過春節,蕭寒錦先是和蔣亦疏嚴鳴兩人約好聚於奇寶齋,更多是要談論如何分食夏家和錢莊,錢莊是他們不曾涉及的生意,但若是有,事情便好辦多了。
“只是先前我們都沒有做過錢莊生意。”嚴鳴沉吟片刻說道,“用人需得是心腹才可。”
“介時原董家那些人若是不願奔波別處找活做,那就依舊只能在錢莊繼續做事,只要銀子到位,什麽能人聘用不到?”蔣亦疏對此倒是很看得開,“只是這事怕是要交給你來做。”
他說著看向嚴鳴。
明年開春,蕭寒錦就要攜帶家眷去府城,而蔣亦疏多年來的期盼也得到滿足,父親那邊態度明顯,他再沒有後顧之憂,自然要將從前那些肆意妄為的兄弟們好好收拾一通。
說白了,就是他也很快就要回府城。
嚴鳴當即咬牙:“你們都沒做過的事,竟也放心讓我自己辦嗎?”
蕭寒錦鄭重點頭:“嚴兄,我相信你,這可是好事,往後若是有需要銀錢的時候,就不用再去計算這些了。”
“那你們可要在臨走前給我安排好,我嫌少做這些事的。”
“這是自然。”
生意上的事江以寧插不上嘴,對這些也實在不感興趣,任憑他們談笑間拿下別人的產業,又三言兩語間幾就決定了某家的生死。
聽在他耳朵裡就像是聽戲似的,恍恍惚惚的。
他微微晃晃腦袋,將那些全都丟出耳朵,仔細小心咀嚼著蝦肉,連脆脆的殼兒都沒放過。
不過,蘇折是有功名在身的,只要不犯律法或是原則性錯誤,想來連縣令都沒有辦法,就是不知,等蘇家產業都被面前三家給吞噬,還有沒有閑錢供蘇折繼續讀書了。
他抿了口熱茶溜縫兒,瞬間就感覺肚子飽飽的了,也就歇了繼續吃的心思,洗了洗手開始專心拔蝦殼兒。
等三人聊完,面前一大鍋的蝦蟹幾乎都要被扒完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