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因著他們給自己鋪墊過許多,但江以寧還是覺得有些不痛快,這種不痛快更多表現在他深刻意識到現在、來日,都很有可能會有很多人危及他的地位,他得到的疼愛,很有可能會被分給別人。
這是他絕對不能接受,也不允許發生的事。
天寒,再加上心思鬱結心驚膽顫,他很快就再次病倒了,以至於他暗戳戳地造人大計再次耽擱。
“做吧,我沒關系的,出出汗說不定會好的。”他臉頰通紅,眼睛暈眩,睜眼就頭暈,乾脆閉著眼拽著蕭寒錦不放。
“江以寧,別逼我在你最虛弱的時候揍你。”
第144章 動手
因著他耍無賴, 屁股上還是挨了兩巴掌。
挨了揍江以寧就老實多了,窩在被子裡發著汗,整個人都熱騰騰地, 瞧著格外脆弱, 看得蕭寒錦心裡格外不是滋味。
說起來,他有些內疚,若是提前就將事情掰開揉碎告訴小瞎子,估計對方反而能坦然接受。
許多時候,或許他自以為是的保護並非能起到好的作用。
他反思著, 以為江以寧是在為蘇妙玲的背叛鬱鬱寡歡,卻不知小瞎子是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巴不得要更病弱些,叫他更心疼自己呢。
一連病了數日, 足不出戶的, 等江以寧再出門時卻是有些不適應屋外的氣溫了,冷意好似要灌進骨頭縫裡,凍得凍瘡都有些痛癢。
陸相容將熱茶杯遞給他:“今冬確實有些冷, 這才十一月裡,就已經冷的不像話了, 不過再冷也不會更冷了。”
“謝謝。”江以寧捧著茶杯輕啜一口,這些年一直養著手指, 凍瘡已經不會像前幾年那些複發地厲害了。
“你身體剛好,何必這樣為難自己, 這幾日咱們這些乙班,已經有很多人都告假了。”陸相容摸摸他腦門兒, 倒是沒感覺到燙意。
這些告假的人裡,還有蘇妙玲這個退出書院的。
書院是他們三個一手建立的, 即便對方退出書院,該給她的分紅也會照常給,只是不會再有過親近的聯系了。
他們也都刻意沒再提起她,他們都有各自的立場,能理解她受到逼迫不得已而為之,但在江以寧這裡背叛就是背叛,即便能為對方著想,卻再不會接觸了。
江以寧歎息一聲:“明年就不能再這樣學習了,要多學些東西才行。”
陸相容倒是也能理解,介時去了府城,就再沒有這樣的書院能讓小哥兒讀書了,真說起來,還得是縣令開明,能由著他們折騰這些,若是換做其他地方,怕是就要反對了。
學堂屋的門窗緊閉,生怕涼意會隨著冷風灌進屋裡,姑娘小哥兒身體是要弱些,屋內的炭盆都多燒著一隻。
屋外突然熱鬧起來,伴隨著各種歡呼聲,學堂屋悄悄開了一道縫隙,外面的聲音就傳進來了。
“下雪了!”
“今年的雪來得格外早!”
江以寧快速走到窗邊,盯著不斷飄落的雪花出神,如果今日在家,那他就能和二寒一起欣賞雪景,先前那幾年也都是這樣的。
他在做什麽呢?
或許在和蔣兄他們商議著明年去府城的事,亦或是在思考生意要如何做大做強,他總是要思考很多,力求萬無一失,最清閑自在的就是自己了,哪家夫郎成婚後還能開鋪子進書院呢?
如果是從前的蕭寒錦,怕是早就把他打死了。
好想二寒啊。
“江學生,你夫君幫你告假了,正在書院外等著你,快些去吧。”林槐突然推門進來,緊著對江以寧使眼色。
後者以為發生了不得了的事,拎起自己的布包就往外跑,而書院外,和他先前每一個奔跑的瞬間都一樣,那裡站著等他的人。
他快速跑近,發現他肩頭都落了雪花。
他瞬間笑彎眼睛:“你頭髮白了。”
蕭寒錦輕輕拍著他後背,待他呼吸喘勻後,幫他理好鬢角垂落的發絲,他輕聲:“你頭髮亂了。”
分明只是很平常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在這個雪天,卻好像格外繾眷。
江以寧本就被冷風吹紅的臉頰霎時間變得更紅了。
他舔舔乾澀的唇:“夫子說你幫我告假了,有什麽事嗎?”
“上馬車再說。”他攙扶著江以寧進了馬車,待他坐穩自己才進去,輕聲解釋著,“初雪的日子想去清怡館吃茶,但想著不能獨自前去,便來接你了,耽誤你課業,怪我嗎?”
“不會!”
他念著對方時,對方就來了。
於他而言,這已經勝過今日的課業了。
蕭寒錦示意馬車朝清怡館的方向駛去,今日初雪未停,即便是傍晚歸家前都能去吃茶,但他一刻都不能等,迫不及待要見到他。
吃過茶盞,時辰尚早,蕭寒錦的意思是左右已經告假,不如直接回家的好,江以寧自然沒有異議,將自己的布包挎到他肩膀上,和他並肩回了屋。
“今日隨州來書信,府城那邊一應都安排妥當了,我想等年後開春,天氣暖和些,咱們就去,如何?”蕭寒錦輕聲詢問。
“我沒有特別的事,你看著安排就好,那我們是不是也該和哥哥嫂嫂說一聲?”
蕭寒錦:“這是自然,今歲年節回萬漁村,介時再與他們說一聲,往後不知何時才會一同過春節了。”
這些事向來都是他看著安排,江以寧沒有特別的事要叮囑,只是為此提前和蕭寒錦兌現一次晚飯,因為他也要和小夥伴們稍稍慶祝呢,等需要時直接開口便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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