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立刻揚起笑臉, 快速走到他身側,雙手抱住他手臂輕輕晃著:“誰怕啦?誰怕啦?誰膽子那麽小啊?真沒出息!”
“貧嘴。”蕭寒錦輕輕捏他腰,轉頭看向小聲說話的楊厚和陳生,“先進去吧,時辰不早了, 洗洗就能休息了。”
“好。”
楊厚便立刻有樣學樣地拉起陳生,他雖然做不到最好, 但至少這種小事上,紅著臉皮都能做。
江以寧傍晚一直在玩, 書院留得課業他還沒有做, 晚上自然是不能和陳生說悄悄話的,陳生也沒惱,說話哪裡有學習重要呢?
給他們各自安排好屋子, 江以寧就去書房繼續苦讀了,蕭寒錦不敢在他旁邊閑著, 也捧著書本繼續看和天聖有關的律法地質,多了解些總是沒錯的。
兩人安靜做著自己的事, 雖然沒有隻字片語,但氣氛倒是不曾落下來。
許久, 久到蠟燭都短了一截,江以寧才揉著眼睛將紙筆收好, 指頭都磨紅了。
“喝了這碗奶漿就休息。”蕭寒錦輕聲說,“旁邊兩間屋子燭光都滅了。”
“生哥兒明日就要回呢, 我還買了好些東西讓他們幫忙帶回去,他不該多跑一趟的,應該到時候再直接告訴我們就好了,反正我們肯定會回去的。”江以寧細聲說著,但眼底卻帶著雀躍。
因為生哥兒惦記著他,想把這樣的喜事第一時間告訴他,所以他們來了。
蕭寒錦見他滿臉愉悅,就知道他定然早就為陳生找好理由了,被人惦念著,任誰都會覺得開心的。
陳生對他的意義非凡,不僅僅因為同樣痛苦的經歷,他們曾經一起度過的幼時歲月同樣值得珍惜。
“睡吧。”蕭寒錦輕輕拍拍他,“明天我送他們出城,讓阿義送你去書院。”
江以寧沒反對,願意善待他的朋友,也是在善待他。
他緩緩閉上眼睛,片刻間呼吸便均勻了。
翌日。
因著陳生他們要早早回去,蕭寒錦也起很早,特意給他們租了輛馬車,這樣熱的天氣坐沒有遮擋的牛車怕是要中暑的。
城門口到城內本就有段距離,再加上臨走時又說話叮囑了兩句,等他再回去時果然就見江以寧已經不在家了,本就是提前安排好的,可沒親眼看他走,心裡總歸是不舒服的。
“寧哥兒,身體不舒服嗎?怎的瞧著病懨懨的?”寧彩月轉過身撐到他桌面上,“瞧你,夫子讓你改的字,你還是改錯了。”
江以寧驟然回神去看紙張,果真瞧見錯處,心裡惦念著別的東西連羞意都沒來得及聚起,趕緊用細筆勾掉,準備拿紙重新寫了。
陸相容趕緊阻止他:“眼下還是不寫了,你情緒不高,寫再多也是錯漏百出,到底出何事了?”
江以寧輕輕動了動唇瓣,他們周圍好似都安靜了不少,都想知曉能讓向來用功的他這樣魂不守舍,那得是多大的事?
唯有蘇妙玲環臂輕笑。
隨著江以寧低聲說了什麽,原本聽他說話的幾人紛紛愣住,甚至有些恍惚地看著彼此。
寧彩月捏了捏自己的臉,美眸失神:“我沒聽錯吧?我今日定是沒帶著耳朵……”
陸相容:“我好像也聽錯了,你重新說一次,不不不,還是別說了,我怕我耳朵這輩子都好不了!”
天殺的!
哪有人會因為晨起不曾和夫君說話告別就這樣魂不守舍?
這些有家室的人,真的不能仔細想想自己的言行會不會給他們這些待字閨中的人造成傷害嗎?
“我就知道定然是和蕭東家有關,虧你們還這樣仔細認真盤問著,除了蕭東家,還有誰會讓他這樣魂牽夢縈!”蘇妙玲笑出聲,“不過我們也不是不能理解,你們蕭東家可是絕無僅有的好男人了!”
江以寧一張臉漲紅著,後知後覺這事大概不好拿出來說的,否則就會叫他們笑話自己,雖然沒有惡意,但他確實有些招架不住。
而且他大概真的很壞,他並不是很喜歡從別人口中一直聽到蕭寒錦的名字。
這番話引得幾人笑出聲,那種無所適從地感覺便再次席卷而來,只是這次不等陸相容為他說話,外面便有人叫他了。
“是誰?”蘇妙玲問了一句。
“是蕭東家,說江學生來得及,有東西忘記帶了。”屋外的書生幫他傳話,好似早就知道會有人這樣問。
聽他這樣說,江以寧半點沒有懷疑,在身上摸索著,在桌面上翻騰著,雖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忘記什麽,但二寒說忘了就肯定是忘記了。
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朝外小跑出去。
蘇妙玲不由得輕笑:“果然啊,他一聽見那人就誰都不放在眼裡了。”
陸相容扭頭看她,狀似不解道:“你總故意逗他做什麽?”
…
書院的大門白日裡是開著的,只是會由管事盯著,不許人外出進入,若是被發現,可是要告知夫子的。
因此江以寧剛跑到前院,才瞧見了遠處那道身影,管事見是他,連忙允準他出去。
江以寧直愣愣撲進他懷裡,借著衝勁兒,竟是把蕭寒錦撞得後退一步,他不由得失笑:“也不怕摔著。”
“晨起沒有看見你,我心情還有些不好,沒想到你就來了。”江以寧悶聲開口,語氣亦是在不自覺的撒嬌。
“我也是。”蕭寒錦緊緊抱著他,垂頭時不忘親親他額頭,“沒有和你說話,心裡總是不踏實,過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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