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姑娘家總會對自己的身體格外在意,他也在意,所以說不出叫對方不要在意那種話來。
閑聊之際,雅間的門驟然被敲響了。
一道陌生的聲音響起:“月兒,我聽店家說你在這裡,過來和你打聲招呼。”
江以寧看向寧彩月。
後者低聲道:“是我繼兄,寧舟,估計是和常愉一起來的,否則他不會刻意來打招呼的。”
“那要怎麽做?”江以寧偏頭看她。
“請進來!”寧采月哼笑,“你會發現新事物的。”
說罷,她便揚聲示意屋外的人進來。
下一秒,寧舟推門而入,身後果然還跟著常愉。
江以寧扭頭看去,寧舟身穿青色衣裳,眉目清雋,周身的書生氣很濃,但並不稚嫩,只是瞧著他都有種踏實感。
這樣端莊的人,也會被常愉迷惑嗎?
“這位是?”看到還有陌生人,寧舟的視線陡然凝了起來。
“是我同窗江以寧,先前與你說過他,他小測考得很好,蕭東家是他夫君。”寧彩月連忙介紹。
寧舟立即拱手:“原來是飲品鋪的江東家,久仰,時常聽月兒提起你。”
江以寧視線掃過站在寧舟身後,面色不虞的常愉,他壞心眼道:“寧公子客氣,我也經常聽常小姐提到你,兩位情誼甚篤,羨煞旁人。”
寧舟面上笑意微頓,但到底不曾叫他瞧出什麽,依舊溫和道:“叫江東家看笑話了,我與常姑娘只是過來打聲招呼,便不打擾你們了。”
“舟哥哥,我們就和月兒一起吧?平時在書院都沒有機會和她一同用飯呢,我也想和她好好說說話。”常愉音色輕柔溫和,端得一副柔情似水的溫婉模樣。
江以寧挑眉,這才發現常愉穿著一身粉色裳裙,還是漂亮的。
只是這事自然得詢問寧彩月的意見,眾人便不由自主地看向她,她早就習慣這般,便當即點頭答應了。
稍一落座,寧舟就將小二叫來,重新添了幾個菜,吃不吃得完是一回事,至少面上要做的好看。
寧舟看著寧彩月碗碟裡的菜,微微擰眉:“你近日身子不適,怎還能吃辣?這種時候總要忌口些。”
寧彩月俏臉一紅:“說什麽呢?我身體無事,你別聽阿娘亂說。”
“那是我記岔了,我的錯。”寧舟溫聲道歉,看向她的視線依舊溫和,但卻多了些隱晦的情愫。
江以寧不動聲色挑眉,他就說哪裡不對勁,這寧舟竟是連寧彩月的私事都記得清清楚楚,若說沒些意思,他是不信的。
但從寧彩月的話中,寧舟是格外偏向常愉的,甚至是兩情相悅,這又是哪般?
飯菜很快重新上桌,寧舟開始幫寧彩月添菜,別的不說,至少她愛吃的沒夾空,不愛吃的半點沒碰,分明就是得放在心尖兒才知曉的。
“舟哥哥,我也想吃那辣蝦丸子。”常愉甜聲說著,很是期待的看著他,她是不愛吃辣的,但只要她要,寧舟就絕對會給!
一枚辣蝦丸子落到她面前的碟子裡。
常愉分外得意的看向寧彩月,卻見對方的視線壓根沒瞧自己,她自覺佔了上風,也懶得理會她,便安心用飯了,再沒有提要寧舟給她夾菜的事,只是那枚辣蝦丸子,她也隻小小咬了一口便不再碰了。
寧舟看到了,但並未說什麽,也不曾關切她是不是不合胃口,他只是做了常愉想讓他做得事,他沒做錯。
作為看客,江以寧算是瞧明白了,這寧舟壓根不在意常愉,不在意她愛吃不愛吃,只是對方要求,他便那樣做了,完全沒有其他任何想法。
但在常愉和寧彩月眼中,那就是寧舟對常愉事事順著,有求必應。
“是不是!”
離開酒樓,寧彩月還很是不滿地和他抱怨著,她就說常愉很會示弱,在她們面前耀武揚威的,在寧舟面前就格外做作!
江以寧失笑:“或許你繼兄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瞧他對常姑娘也沒有多在意,只是許多事都是舉手之勞,他做也就做了。”
寧彩月微微皺眉:“為何這樣說?”
江以寧:“你繼兄可有給你夾錯菜?”
寧彩月:“自然沒有,我喜歡和討厭的,他都十分清楚!”
江以寧:“那你可知曉常姑娘不愛吃什麽?”
寧彩月哼了一聲:“她不愛吃辣,每次還偏要——”
“可明白了?”江以寧溫聲說,“連我只是和常姑娘相識幾日,就能瞧出來她不愛吃辣,你繼兄又怎會不知呢?但他不在意。”
這番話就像是撥開雲霧,叫寧彩月心底亮堂堂的,後知後覺間,她臉頰飄起兩坨雲霞,繼兄待誰最好,僅憑這一頓飯,就讓江以寧戳破告訴她了。
許是被戳破,先前的一切便都有跡可循了,寧彩月越想越覺得是自己想的那樣。
她猛的看向江以寧,輕聲道:“我就說我最喜歡你了,你比我們看得都清楚。”
江以寧亦是突然停下腳步,看著由遠及近地身影,彎起眼眸:“我也不是突然就懂的。”
只是那被那樣濃烈的在意著。
所以最能感同身受了。
“我得先走了。”江以寧笑說。
“怎麽——”寧彩月狐疑,卻在看到不遠處那道身影時明白過來,她揚起笑,“好吧,那我先告辭了。”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