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顏隨恪不說話,他們也不敢再輕易開口,氣氛瞬間就冷了下來,不免叫人覺得有些不適。
正膠著著,顏夫人帶著江以寧來到了前廳。
“母親。”顏隨恪立刻起身叫人,視線落在她身側的江以寧身上,“這位便是寧哥兒了吧?”
江以寧立刻微微欠身:“是,見過大公子。”
顏隨恪面上帶著淺笑:“何須這般客氣,你們是子淮的知己好友,便是我的弟弟,隻當這是自己家裡。”
“多謝您。”江以寧輕輕應聲。
“見過顏夫人,我們兄弟二人登門拜訪,並未提前招呼,實在失禮。”魏子謙起身,姿態放得很低,肉眼可見的恭敬。
顏夫人笑笑:“無妨,聽聞你們在前廳,我便想著過來瞧瞧,你們繼續聊著,我便不打擾了。”
顏隨恪挑眉:“你要和寧哥兒出去?”
“時辰不早,該有人來接了,我把他送出去。”顏夫人說完便帶著江以寧離開了,後者謹記禮儀,對那兩位公子微微點頭,便跟著走了。
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顏隨恪不免有些失笑,許是家中皮猴子多,她都許久沒見阿娘這樣喜歡別家孩子了,可見這寧哥兒是真的貼心懂事。
之前便總聽子淮說他們有多好,連阿娘見慣人心的人都喜歡他,想來是真的好。
直到身影徹底走遠,魏子謙才恍然收回視線,他壓下內心的躁動,試探性詢問道:“那位是……”
顏隨恪撩起眼皮不動聲色看他一眼,意味不明道:“是子淮在縣城相識的朋友,對方這次跟著家人到府城,是要在此居住了。”
他特意沒有說清楚江以寧的身份,果然就見魏子謙視線熱烈了幾分。
他對這兩人談不上喜歡與否,只是曾經是同窗,他們也總是與自己打交道,沒叫氣氛不好過,因此他也願意與他們說話。
只是魏子謙此人,家中妾室成堆,有些樂意巴結的人也總會送些美人進府,他都是來者不拒。
只是這樣的人,總是要吃虧的。
比如此時,他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我瞧他發髻未挽,可是還未說親事嗎?我家有位表弟,瞧著與他年齡相仿……”魏子謙自以為將心思藏得深,卻不知人人都能窺見他的肮髒的內心。
顏隨恪有些不悅,他皺眉:“忘記同你說,他已經成婚四年了,鮮滿味的東家,就是他夫君。”
“主子,孤本找到了。”恰好隨從東風將孤本拿來。
顏隨恪立刻說道:“給他們,我還有事怕是不能送兩位離開了,東風,送兩位客人離開。”
“是。”東風冷面應聲,視線驟然落在他們身上,“兩位請。”
魏子謙和孔孟有些尷尬,來尋孤本並不是他們的本意。
顏隨恪家世顯赫,父親更是在朝為官,連他不日都要去聖京,必然也能獲得一官半職,反觀他們兩個,家世不出挑,也沒有多大本事,已考三年都不曾中舉,哪裡能繼續耽擱下去。
變想著借此機會能求顏隨恪幫他們謀職,哪怕只是芝麻小官,那都是頗有臉面的事,卻不想,訴求還沒來得及說,就被送出府了。
孔孟皺眉:“你好好的動那些心思做什麽?顏夫人對他那般好,顏兄自然不願意幫咱們,而且你沒聽說那蕭東家在聖京都有人嗎?”
“我哪裡想到那些,他不曾挽嫁做人婦的發髻,我自然要以為他是未出閣的,再者你沒瞧見那小哥兒的模樣嗎?那般好看,尤其是那雙瞳剪水,我如何不心動?”魏子謙說這話時還有些可惜,“卻不想已經嫁人了。”
送他們出門的東風是有功夫的,自然沒將這番覬覦之言漏聽,轉身回了府上,就將這些話說給顏隨恪聽了。
馬車上。
蕭寒錦笑聽江以寧同他說今日做了什麽事,顏夫人是如何如何隨和,讓他吃了什麽,送了他什麽,不過都沒收就是了。
“比見到我還開心嗎?”蕭寒錦故意逗他。
“那是不同的。”江以寧板著臉,很認真的看著他,“你是最最最讓我開心的,但顏夫人也不差,她特別特別好,我也想對她特別特別好!”
蕭寒錦攬著他肩膀,低頭在他額間親了一口,笑道:“那我明日做些點心吃食,你介時拿去和顏夫人一同吃。”
江以寧點點頭,倚靠著他累得不說話了。
到蕭宅,蕭寒錦抱著已經睡著的人進了宅院,叮囑小秋照看著他,自己則是去廚房盯著了。
廚娘們都是生育過的,直到吃喝什麽東西對有身孕的人好,只是偶爾江以寧會吃不慣味道,他就得親自盯著才行。
“主子,門房傳話,說顏府來人了。”
“先請進來,我稍後去前廳。”蕭寒錦攪弄著雞湯,將上面的油花兒全都撇出來倒進旁邊的盔裡。
做完這些,他這才起身去前廳。
就見一面生又有過幾面之緣的小廝正站在廳內等著,他剛靠近,小廝面轉身看過來了。
西雲朝他拱手,淡聲道:“突然登門,恐生唐突,只是主子有幾句話叫屬下帶給您。”
“何事?”他挑眉。
“得罪了。”西雲說著走到他面前,湊到他耳畔低語幾句,“屬下告辭。”
蕭寒錦面色如常,甚至帶著笑意:“阿義將客人好生送出去。”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