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寒錦忙給他塞銀子,叫小秋跟著去抓藥了。
屋內再無其他人,氣氛陡然安靜下來。
江以寧時不時摸摸肚皮,抬眸就和蕭寒錦的視線撞到一起了,他下意識開口:“也給你摸摸?”
蕭寒錦失笑:“現在還什麽都摸不出來呢,他在你肚子裡就黃豆大小。”
“別害羞,給你摸的!”江以寧甚至挺了挺平坦的肚子,一副對方不摸就不罷休的樣子。
蕭寒錦輕咳一聲,手掌便放了上去,分明什麽都摸不到,可掌心放上去的瞬間,好像真的有生命在起伏。
嗯?
他仔細一看,就見江以寧正吸氣呼氣,讓肚子鼓起來又癟下去。
他便徹底兜不住笑意,傾身抱住他笑了起來。
他本也不喜歡孩子的,甚至覺得是累贅麻煩,可這會真的有了,他又莫名覺得高興,這種高興是不自覺地,分明沒覺得自己在笑,但唇角是揚起的。
江以寧便也跟著他傻笑,他有寶寶了,自成婚後他沒有一日是盼著有寶寶的,如今竟真的有了,這叫他如何不高興?
“來這許久,還沒有給家中寫信,剛好將想這喜事告訴他們,順便詢問大嫂都吃些什麽好。”蕭寒錦說著便起身去拿紙筆。
江以寧本想攔他的,但見他那樣高興,便由著他去了。
不滿三個月,按理來說是不該往外說的,但初次做父親,誰又能忍住不將這樣的喜事告訴親朋呢?
蕭寒錦更是大方,酒樓先前的開張活動剛過一月,便再次迫不及待地開始了新的廉平,這一操作真是將酒樓其他東家給驚到了,哪家酒樓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啊!果然是有背景的人開著打發晨光的嗎?
“有喜?!”
“怪不得說身體不適不能繼續去府上。”
蔣亦疏與顏隨州都有些吃驚,該說是府城的地段養人嗎,這才剛來兩月,就有近兩月身孕,可見是到這裡就有胎氣了。
蕭寒錦臉上笑意蕩漾:“是的。”
蔣亦疏本想刺他兩句,但這喜事確實叫人高興,他和顏隨州日後也只能過繼旁支的孩子教養,雖說無法體會蕭寒錦的高昂情緒,但到底是為他開心的。
“這樣的喜事你該提前告訴我們,我們也好準備禮物,若寧哥兒好些,就讓他去我家,我母親素性溫和,是最喜歡孩子的。”顏隨州笑說。
“多謝。”蕭寒錦沒在這些事上與他們客氣。
畢竟他們如今在府城舉目無親,若是能有長輩時常看顧江以寧,他在外經營生意也能多少放心些。
顏隨州擺擺手,這些都是小事,他只需和母親說一聲就是。
為著這樣的喜事進行廉平,別家酒樓鋪子就算有些不滿,到底是不好多說什麽的,換做是他們也願意為添丁之喜大慶祝。
於是這段時間,凡是進酒樓的顧客們若是見到蕭寒錦那是必然要說上幾句喜慶話的,雖說是錦上添花,卻也是祝賀呢。
雖說江以寧怕麻煩顏隨州,但他們在府城確實沒有相識的長輩,若是能時常聽聽顏夫人的指點,對他來說是可遇不可求的,因此他也算厚著臉皮上門了。
顏夫人雖深居簡出,但府上的事都知曉,早就聽說過江以寧,見他來還是高興的,她招招手:“好孩子,快過來讓我瞧瞧。”
“伯母安好。”江以寧學著先前嬤嬤教的那樣屈身行禮。
“快快扶起來。”顏夫人示意身側的嬤嬤將他帶到身前來,她仔細打量著江以寧,眉眼精致,眼睛圓潤,鼻梁臉型都是恰到好處的舒服,“是個好孩子,聽州兒說你有身孕,身邊沒個長輩照應著可不行,閑來無事就來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
“都聽伯母的,只是年輕人多好睡,別讓我擾了伯母安睡就好。”江以寧輕聲細語地說著。
顏夫人當即便笑出聲了:“你這孩子就會逗我開心。”
“以寧沒有能幫到伯母的地方,只希望能在這些小事上哄伯母高興,請您別嫌棄。”
雖說一字一句都是嬤嬤們教的場面話,但配上他那圓圓的眼睛,說出來便叫人心軟軟的。
顏夫人自然不會嫌棄他,在府城見慣了那些頗有心算的姑娘小哥兒們,猛然瞧見這樣天真質樸的孩子,她喜歡都來不及。
她起身:“這頭三個月是最要緊的,我聽說你胎象甚好,便該時常走走活動筋骨,否則待身子重起來,愈發要難受了,你便陪我走走吧。”
“好。”
顏府亭廊很長,順著廊橋走到一片荷塘中央的亭子內,早有幾個婢女在此候著,端茶倒水扇涼,吃著茶點看著池中荷花,江以寧便有些移不開眼了。
那大片兒的花瓣著實好看,偶爾有風陣陣,還能聞到荷花的清香。
顏夫人見他喜歡當即笑道:“待回頭結了蓮蓬,便叫人給你送去些,聽說你夫君做得一手好菜,叫他煮百合蓮子湯給你喝,敗火的。”
江以寧本正捧著點心吃,聽她說話趕緊放下,將口中殘余咽下才應聲:“都聽您的。”
“你吃你的,私下沒有這些規矩。”顏夫人笑說。
江以寧此時還有些分不清溫和的人口中說的真假,但二寒告訴他,若是真分辨不出,那便由著自己的心性就好。
於是他也不再扭捏,粲然一笑便繼續吃了。
“夫人,船隻準備好了。”管家模樣的人來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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