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這老頭子就不與你們閑談了,平白招人嫌。”蔣信昌哈哈大笑,說罷又看向蔣亦疏,“這既是你的知己好友,你便要好生招待,去吧。”
“是。”蔣亦疏點頭。
而後帶著他們兩個朝他的院子走去,蕭寒錦就想那院子裝潢看著怪有歲數的,果然不是蔣亦疏的院子。
蔣亦疏邊走邊和他們介紹著蔣府。
蔣府是大府,兩房共住,父親是老大,育有三子兩女,兩位兄長入朝為官,鮮少歸家,兩位妹妹如今已說定親事,目前待嫁。
至於二房,蔣亦疏是說都不願說的,但日後常常來往,總是要遇見的,他不由得歎口氣繼續說道:“二叔一家依靠父親過活,便有些心思不正,時常教幾位堂兄弟奪父親寵愛以此獲得銀錢,從前還總是用各種肮髒手段嫁禍我。”
他當初離開,也是因為厭倦一群男子為了些銀子如後宅婦人一般鬥來鬥去,更是因為父親在手足父子情分間兩難,便叫他躲開些。
不知此次回來是否會有變化。
後又跟蕭寒錦說了二房的一些孩子,二叔是耽於美色之人,孩子總是多,銀子不夠用,自然得想辦法。
蕭寒錦也是明白,越是高門大戶,世家貴族,內裡的齟齬便越深。
正說著,迎面便走來一群人。
蔣亦疏眯了眯眼,嗤笑一聲:“來了。”
“早就聽說子嵐回來了,昨兒都沒見到,今日倒是趕巧了,不過你這老毛病還是沒改,什麽阿貓阿狗都喜歡往府上撿。”一身穿錦服豎冠的男子輕蔑一笑,視線掠過面前的人,鄙夷不屑。
“蔣方齊這麽多年過去,你還是這樣狗眼看人低,你的教養竟沒有半分增長,真是稀奇事。”蔣亦疏嗤笑一聲,立刻回懟,“不過也是,只能跪求我父親得以生存的二房子,能有什麽教養呢?是我期望太高了。”
蔣方齊咬牙:“我好歹是你的兄長,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他雖是二房的孩子,但到底還是蔣亦疏的兄長,天聖尊卑有序,對方竟是對他沒有半分禮數!
蔣亦疏冷哼:“乞丐得到吃食都知道道謝,怎麽到了你這裡,連句謝沒有不說,吃飽就要咬主人了?”
“你!你且等著,待我將此事稟明大伯,看他會如何處置你!”蔣方齊怒道。
“子嵐哥也太小氣,我大哥只是開玩笑,你又何必這樣苦苦逼迫?”蔣方芸仗著自己年紀小,很是嬌俏地訴說著不滿,“這樣可沒有半分為兄為弟的姿態,叫人看笑話。”
蔣亦疏對小哥兒不好開口,只是這番面綿裡藏針地指責卻是叫他厭惡,一個小哥兒,竟是學足了那些後宅婦人們的心機!
但這可就輪到江以寧出馬了!
蕭寒錦碰碰他,後者立刻明白,當即也笑道:“你這做弟弟的也沒有半分禮數,怎麽好指責兄長呢?夫君,我就說蔣府熱鬧多,這不就瞧見了一群笑話,確實好笑。”
“夫郎說得有道理。”蕭寒錦很上道的附和他。
若真是蔣亦疏說他兩句也就算了,怎麽這會什麽阿貓阿狗都敢這麽侮辱他了?
蔣方芸當即就怒了,宛如潑婦一般擼起衣袖就氣衝衝朝江以寧走來,甚至連手都抬起來了!
蔣亦疏當即就攔下了,攥著蔣方芸的手腕就甩到了旁邊,他們可是自己請來的貴客,若是真當著他的面挨了打,會叫二弟和他離心不說,自己面上也過不去。
他怒道:“若是不怕被趕出蔣家,就盡管來挑戰我的底線!蔣方芸你這幾年也實在無法無天,我會告訴父親好好為你擇門親事,免得你在家做只會吸血的水蛭!”
眼看他是真的怒了,連蔣方齊都安靜了。
他們確實是故意來找茬的,畢竟先前大伯從未見過他們的朋友,而蔣亦疏一回來,對方就親自見他的朋友,明明就是個逃跑的人,沒有膽識,居然還這樣寵著!
來日蔣家若真是蔣亦疏說了算,那他們還有沒有好日子過了?!
不曾想倒是真把這位老好人給激怒了,可見這兩人在他心中地位不低。
蔣方越適時打圓場:“大哥也只是開玩笑,子嵐你就不要和大哥弟弟們計較了,你快些帶朋友們回院子,不要在冷風口裡吹著了。”
蔣亦疏勾唇冷笑:“我這次回來是不走了,咱們來日方長!”
不鬥死這幾個蠢貨,算他廢物!
蔣亦疏帶著兩人離開,身後的人卻是都面露急切了。
回到蔣亦疏的院落,他忙命人上熱茶。
他頗為歉疚地看著兩人:“叫二弟和寧哥兒受委屈了,今日隨我在院子裡吃飯,叫我好生招待你們。”
“何必這樣客氣,不過我瞧叔伯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的……”怎的就把那些人慣成這樣了?
“我只聽說二叔從前好似救過父親,後來長輩去世,父親就挑起擔子,因為始終念著過去的情分,不曾虧待他,養著他們一家,如今卻是養成這般模樣了。”
蕭寒錦對此表示理解,再理智的人,碰到情字都會為難受傷,從前蕭大山對兒子也頗為喜愛,不也為了蕭二明一家瘋魔了嗎?
蔣亦疏本是要他們來歡喜做客的,也是沒想到頭回來就遇到那些不成器的兄弟們,難免有些厭煩。
從前便是太好心性,處處忍讓,反倒是叫他們無法無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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