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壞心眼的故意說給二寒聽,二寒也如他所想來了,醋意大發的模樣,叫他看著格外開心舒暢。
陸相容和蘇妙玲對視一眼,從彼此的視線中看到無奈,真是叫他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
張懷安再沒有像之前那樣針對江以寧,只是偶爾會看到他都會紅著臉跑開,為自己曾經的口無遮攔羞恥,也是怕蕭寒錦真的會告訴他父親。
至此,江以寧的書院日子反倒過得不錯。
眨眼到了春分,萬物消融,偶有微風吹過還帶著些許溫和,勢必要將冷意吹走,連帶著野花野草都要擠破腦袋往外跑。
不多時,便能瞧見幾抹淺淺的嫩綠色。
與此同時,村裡遞來消息,李桂蘭找到了。
蕭寒錦便帶著江以寧回了趟萬漁村,這才知曉,她是在河面上漂浮著被發現的。
初春尚冷,但萬漁村的百姓們時刻都盯著田地,若是瞧見河面融化,便要去看看田地能否動土。
發現李桂蘭屍體的是村頭張莊的兒子張龍,他平日裡遊手好閑,想著若是破冰就能釣魚,便去河邊巡視了,轉了兩圈,一眼就瞧見了趴在水面的李桂蘭,差點給他嚇尿。
忙不迭就告訴村裡人了。
“真奇怪,那時候咱們天天去河邊找,怎就沒看見?”
“而且你瞧見沒,她那臉都泡腫了,肯定不是一兩天就成那樣的,在這之前河面可都凍著呢!”
“哎喲你們可別說了!整這麽邪乎,誰知道是不是之前做錯事太多,遭報應了……”
“人都沒了說這些幹啥!”
…
村裡百姓說什麽的都有,倒不是他們有意要扯皮,只是李桂蘭的模樣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她失蹤時正值深冬,冰面早就結冰,凍得結結實實,就算失足從山坡掉下去,也頂多砸到冰面上,如何能泡爛?
再者,當時幾乎將整個村子都翻個遍的找,也不可能藏到其他地方。
若是不害怕就怪了!
江以寧沒看到屍體,但耳畔偶爾飄過幾陣風,也能將李桂蘭的模樣猜測個大概,不由得覺得胃裡有些難受,但他也不好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吐出來,便只能躲進屋裡了。
陳生拍著他後背:“沒事吧?我晾了茶水,你喝兩口潤潤,村裡人說那些別吃心。”
“確實奇怪。”江以寧輕聲說,只是村裡人嘴上不嚴說出來罷了。
那場景誰看不說怪異?
可村裡人向來直來直去,若有什麽不好,也就直接張嘴回懟了,頂多就是婦人們口舌上的事,絕對不會牽扯到人命。
時間事本就奇怪,唯一知情人也去世了,誰又能知曉她失蹤這段時間到底去了何處呢?
陳生拍拍他,輕聲道:“不說這些了,都那樣了,這兩日就得盡快進土,你們就趕緊回去吧,這短短幾月就發生這麽多事,少不了要有些風言風語了。”
“知道的,我得去書院呢。”江以寧彎起眉眼,“讀書很有意思的,木哥兒一定要讀書。”
“我知道的,你放心。”陳生也跟著笑彎眼睛,“我在攢錢了,如果不是還能住在你們這裡,恐怕也不能攢這些。”
這一年多他過得不錯,吃住有保障,還能做事賺錢,都不似之前那樣滄桑狼狽了,到底還年輕,模樣也是清秀的。
江以寧懵懵的想,生哥兒就算不再成婚,就自己養著木哥兒也是不錯的,就像蘇妙玲她們一樣,不是非要嫁人才算完整的。
這道理他雖然明白的晚,但好在遇到了二寒,他自可揚聲高喊成婚格外幸福,可對旁人來說,就太殘忍了。
他輕笑:“你好厲害的,厲害的人去哪都能賺到銀子的!”
陳生被他誇的有些不好意思,清秀的臉帶著紅暈:“我最近想了很多,但還是有些緊張……”
是緊張,不是害怕。
江以寧瞬間就明白他想說什麽,漂亮的眼睛緊緊盯著他,唇角揚起:“已經決定了嗎?”
“他說願意和我一起送寧哥兒去讀書。”陳生揚起笑臉,“我知道人事都是不同的,他已經是我認知裡待我最好的了。”
“那就好。”江以寧輕聲應著,紅了眼眶。
生哥兒十四歲的時候被賣給了陳勇家,他一生灰暗的時刻都在那個家庭裡,但他現在不是十四歲了。
他能自由選擇,也有了選擇出錯後承擔後果的能力。
“我會好好和他說的。”陳生溫和一笑。
“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這次不要再委屈自己了。”江以寧笑說。
這廂說了好些話,外面便傳來動靜要著人去抬棺材了。
蕭永福披麻戴孝,短短三月,便要將至親全都送走,饒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住這般痛苦,在一切喪事都結束後,便撐不住倒下了。
本要立刻回去的蕭寒錦便只能選擇留下照顧,卻是將江以寧送回了縣城書院,婢女也都跟著他回去了。
蕭永福是心氣鬱結,憂思過度而倒,這是心病,若是他自己不能打開心結,那必然是不成的。
“縣城事情多,你別在這管我了。”他粗聲說著,整個人都頹然地厲害,“我不會倒下的,還要養家。”
蕭寒錦點頭:“大哥心中有數,我不會多勸,縣城沒什麽事,我在這裡也耽誤,等你好了,我就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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