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曾文也是沒想到,僅僅是個陵陽縣,就能有這麽多的收獲,其他更縣城或者府城,具有更不敢想了。
南方災民還衣不蔽體食不果腹,這些人銀子丟出去都能砸死一片難民,實在可笑!
魏康不願拉下臉去求到蕭寒錦,只能帶著些家產找了縣令,他家中是做酒樓生意的,所賺雖不如彭家曹家多,但半數的家產也夠保命的。
眼看著他們送了家產的一個個都相安無事了,孔祥看在眼裡急在心裡,監察禦史查的嚴,和之前縣令隨便翻查截然相反,是每一筆都要問清楚的,他不敢把假帳拿出去給他查,卻也想,也許不會查到他呢?
富貴險中求,萬一他就是那個個例呢?
“老爺,事到如今,最靠譜的法子就是如其他家一樣上交家產了,銀子沒了何時都能賺到,但若是和彭家一樣,咱們家孩子可怎麽辦,您不能不顧及他們啊!”孔夫人唉聲說著,如果只有妾室的孩子們,她當然可以不管,可她還有女兒沒出嫁,哪能就這麽放棄?!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孔祥呵斥,那可都是他好不容易賺來的,數額不小,叫他如何能願意直接拱手讓人?
孔夫人冷笑:“我是不如你那些騷浪的妾室知道的多,可我隻告訴你,這事要是連累到我的孩子,我定要與你和離,你還要給我銀子,否則我就要去縣令那告你!”
“胡說八道什麽!”孔祥又驚又怒,“你要是敢去告我,那就是要害死家裡所有人!”
“少威脅我,我隻告訴你趕緊想辦法度過眼前的難關,你要是敢讓我的孩子吃苦頭,我不會放過你!”
兩人都說著狠話,看著氣衝衝離開的夫人,孔祥也意識到,他必須得做出什麽,否則怕是真的要性命不保了。
秋季陰雨連綿,萬曾文心情卻宛若晴天,有這些銀兩在,多少是救濟南方的一些心意,陛下也不會格外苛責趙硯稹,畢竟有些人有心想隱瞞,就總會露出馬腳來。
諸多商戶都因為這事吃了悶虧,乾脆老實做生意,閉門不出了。
蕭寒錦來了精神,香料生意是要再緩一緩的,他乾脆就準備做其他生意了,點心他是做不來的,否則早就開了鋪子,緊供著小瞎子造了。
“我和阿瑞打聽過了,如今吃食最精致的,無非就是那些書生們了,時常見那些小商販去各個書院門口,咱們不如也做這些吧?”阿祥說。
他還悄悄注意過,那些商販貨郎們在書院旁邊賣的比平時要貴一些的,即便如此,那些書生們也眼睛都不眨的買著,還要幫其他人買,賺頭多著呢!
蕭寒錦倒是知道這些,只看前世都知道,女人和學生的銀子是最好賺的,那些普通的碳素筆都能賣到十幾二十一根,照舊有人上趕著買,甚至覺得自己買的貴,還能和別人炫耀。
他沉吟片刻點頭:“你說得有道理,回頭回村裡,讓大哥重新做隻推車來用。”
“我們要回去麽?”小瞎子探頭詢問,臉蛋紅撲撲的,眼皮緩慢眨著。
不知道為什麽他感覺眼睛很不舒服,霧蒙蒙的,雖說平時眼睛也像是在黑霧裡看不清東西,但最近格外難受,隱隱還能看見些古怪的虛影,莫名叫人害怕。
蕭寒錦偏頭看他,沉靜道:“江以寧你又發燒了。”
這話說的淡定又從容,稀松平常的事,見慣了還真就不會太驚訝。
江以寧還未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蕭寒錦牽著往屋裡走,他暈乎乎地跟著對方,腦袋一片漿糊似的連問話都提不起精神來。
江以寧被塞進被窩裡,他緩慢眨著眼睛,偶爾要閉一會才會睜開,他低聲問:“我們要回去嗎?”
“等你退燒我們就回去,找大哥做推車,我們閑來無事就去書院旁邊賣吃食,能賺很多銀子。”蕭寒錦也跟著輕聲回答。
“那好的。”江以寧應了一聲,像是撐不住疲累睡了過去。
大夫很快就被帶來,扒拉著江以寧的眼皮仔細扒拉著,在看到瞳孔有輕微反應時,他皺巴的面容上揚起笑。
只看這個表情,蕭寒錦心中便隱隱有了猜測,應該說,他其實一直都期待著,只是江以寧從未表達過不適,他也就沒有刻意在意,否則問的多了,對方會懷疑他是不是嫌棄。
大夫不住點頭,邊說著邊用拇指和食指比劃著:“應該是能看見一點點了,不過具體能看見多少,還得看他醒了,最近眼睛會懼光,最好是將眼睛遮起來。”
蕭寒錦立刻道謝:“多謝您,顏色可有講究?”
“那倒沒有,只是別用透紗就可。”大夫笑說,“這樣的喜事當真值得慶賀。”
“是。”蕭寒錦自然是喜不自勝,他突然想到什麽,從屋內拿出兩枚木質的薄片,“這是鋪子內新做的東西,您拿著這個,自己來也好,送人也好,可以免費吃鋪子裡所有東西。”
大夫瞬間驚了,連忙推脫:“蕭東家,這可使不得,你這鋪子多賺錢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我白來兩遭,您怕是要少賺一兩銀子了!”
蕭寒錦笑著搖頭:“這只是我的一片心意,如您所說,這樣的喜事若是不能與人分享,我也難受。”
“醫者本就該仁心,不該收你的東西。”大夫有些慚愧的接過,“你既是給我,那我便自己用,斷不會給別人叫他們來貪這個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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