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嚴鳴沒忍住笑出聲,見他們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他連連擺手:“失禮了,只是覺得有些好笑,先前在縣城開鋪子的人也不少,沒見幾位叔伯這樣認真過,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窮秀才就叫叔伯們急了眼,我得親自去瞧瞧他有什麽能耐才行。”
“鳴小子,嚴家如今是你主事,你若是不能幫你爹扛起嚴家,怕是要遭兄弟們的閑話,怎好到處亂跑?”魏康皺眉,看向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不成器的孩子。
“嚴家以藥材生意為主,與我吃飯何乾?我得去嘗嘗那果汁是如何美味了!”嚴鳴說完便笑著離開了。
還以為能從這些老東西嘴裡聽到什麽,倒是他小瞧了,一個個防著彼此跟防賊似的,看樣子這事只有幕後黑手才知曉真相了。
他原本還想借此賣個好來著,可惜了。
他再次施施然離去,也更讓其他商戶明白——嚴鳴就是個不爭氣的!
孔祥歎息:“嚴老爺如今臥病在床,以後諸位要多提點鳴小子,也算是交情一場。”
“這是自然。”曹成立刻應聲,他有些遲疑,“只是連孔老爺都不知道是何人下手嗎?”
“你這是何意?疑心是我做出這般傷天害理之事嗎?”孔祥覺得自己被潑髒水,向來老好人似的面龐也生出怒意,“罷了,今日便到此為止,日後也不要再來我府上談論這些事了!”
他說完拂袖離去。
剩余的三人面面相覷,他們倒是能理解孔祥為何這樣動怒,畢竟誰被扣屎盆子都會不高興。
只是如此一來,便更無人知曉是誰先出手了。
嚴鳴說來就來,他身形高挑,模樣俊朗,再加上衣著不凡,之前來時又十分豪爽,阿瑞對他印象深刻,立刻上前歡迎。
“小雅間可還有?”他問。
“還有一間清淨些的。”阿瑞說。
嚴鳴笑了笑,那間清淨的是最小的雅間,且在最角落的位置,鮮少有人會主動要那個位置,不過此時他來得晚,能有剩余就不錯了。
他點頭:“我喜歡清淨,對了,若是方便,便為你們東家帶句話,我姓嚴。”
“……得嘞。”阿瑞略微遲疑,但還是按照對方說的做了。
蕭寒錦得知這事,並沒有任何波動,他先是把小瞎子安頓好,這才不慌不忙地朝那間小雅間走去。
若說會有人來找他,他並不奇怪,但此時有“嚴”姓客人要阿瑞帶話給他,那就值得深思了。
他曾聽蔣兄說過,縣城有聲望的嚴姓,就只有做藥材生意的嚴商戶家,但嚴老商戶已經中風癱瘓在床,此時來找他的,怕就是他的兒子嚴鳴了。
果然。
他敲門進去後,就見那年輕男子正坐在餐桌前盯著鍋子,俊朗的臉上帶著歡喜和期待。
“嚴商戶。”
“蕭東家。”
兩人對視一眼,簡短的打著招呼,而後再沒說其他話。
蕭寒錦不確定他的來意,是來試探自己,還是要進一步發出威脅?
若是其他都無所謂,可若是要繼續威脅他,他自然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就算一時拿這些商戶沒辦法,但總有機會。
他若無其事坐下,對面的嚴鳴卻突然歡呼一聲:“可以開吃了!”
他說著就大快朵頤起來。
蕭寒錦隱約明白了他的意思,先開口的要落下乘,這是生意場上最常見的事,無非就是想以此逼他先開口,好就此拿捏他罷了。
他心中暗笑,卻是直接站起身就要走。
這一出著實把嚴鳴給驚到了,他立刻開口:“我話還未說,蕭東家這是要去哪?”
“想著嚴商戶忙,怕是只顧吃不顧說,我還是不打擾的好,嚴商戶吃著,若是不顧隻管叫人添菜,我這就先走了。”蕭寒錦說著直接推開門就往外邁。
起初嚴鳴隻當他是說笑,畢竟嚴家可是五大商戶之一,若這秀才聰明些,就該知道是商戶要對付他,自己屈尊前來,他該盛情討好才是。
沒想到蕭寒錦真抬腳走了出去,他差點反應不及!
“蕭東家!”嚴鳴扯著笑叫住他,“蕭東家鋪子吃食美味,饒是我都有些禁不住誘惑,險些誤了正事。”
“多謝誇獎。”蕭寒錦順著台階下,再次返回了雅間內。
這次嚴鳴沒有再故意拿喬,他打定主意不與那些老東西同流合汙,但也得瞧瞧新盟友資質如何才行。
“蕭東家可知此事是哪家所為?”他輕聲問。
“若我知曉,嚴商戶怕是要在縣衙監牢與我說話了。”蕭寒錦玩笑般說著,顯然是將嚴家也算在其中,並不因為對方在面前而收斂。
何況,他相信,這位嚴商戶也不知曉。
嚴鳴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他分明比對方要大上兩歲,居然有種落下風的感覺。
蕭寒錦繼續說道:“自然,嚴商戶能來找在下,想來此事是與你無關的。”
“……話都讓你說完了,我都不知該說些什麽好了。”嚴鳴頗為無語地開始吃東西,他拋開那些公子端莊,含糊道,“反正那些老東西要對你下手,五大商戶盤踞陵陽縣已久,連縣令都沒辦法……”
“多謝嚴商戶提醒,這頓我請,嚴商戶吃好喝好。”蕭寒錦說完便起身離開。
嚴鳴看見他這動作就莫名心慌,他趕緊招招手:“你坐你坐,我與你沒有利益衝突,我們閑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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