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驚世駭俗一點,也就是他謝令月喜歡的是個閹人罷了,也值得江越這般見過大風大浪的人怔愣?
這位終於回神,一言難盡看著眼前英挺雋美的人:“不是,謝令月你還真喜歡男人啊···”
又一個激靈,與謝棟當初知道實情的反應一般:“你可是魏國公嫡長子,怎就喜歡陸寒塵那閹人,京都多少俊美公子,是沒人了嗎?”
謝令月就很驚奇,這人不是來探聽虛實的麽,怎的就與他談論起這個話題。
他喜歡陸寒塵怎麽了,又不關別人的事···
不想再與江越糾纏在這個話題上,謝令月眸光直直看過來。
“世子還不曾回答,方才我提出的要求你是否應諾。”
江越也毫不避諱打量面前之人,即便是斜倚著,還有純白狐皮蓋毯遮掩了部分身形,還是能看出此人的身量;相貌英挺雋美,尤其那雙繼承了謝家人的桃花眸,靈動又多情,膚色是男子中少見的如羊脂白玉,只是隨意斜倚便有不容忽視的氣度與風姿。
本來是粗魯武將的江越卻忽然在腦子裡浮現一句:若輕雲之蔽月,回風之流雪;霧收雲卷,水月光中見···
如此光風霽月之人,還真對一個閹人如此用心。
真是···叫人心生妒意。
那陸寒塵有什麽好,不就是長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
大男人長那麽一張臉,有甚麽值得謝令月這般用心的;便是面前之人對顏色挑剔,全大宣是沒人了麽,非得是個閹人!
再不濟,謝令月自己就容貌出眾,照鏡子看自己也不差啊···
忽而又暗自唾棄,他怎的被謝令月影響,隻想著這人喜歡男子;明明是這般風流之姿,為何不喜歡女子,他難道不明白喜歡男子被世人不容?
且,魏國公與謝家其他長輩就真由著謝令月胡來···
面前之人的桃花眸此時看不到任何情緒,只是專注等著他的答覆。
微微歎息一聲,呼出胸中不知因何生出的一絲鬱氣,江越鄭重了姿態。
“罷了,既你別無他求,我便應下你。”
謝令月滿意了,嘴角微揚:“那我再賣世子一個消息。”
這人是從都城趕來,想來也聽說了今日蜀王府與宮中的種種;白清漣的婚事現在是陸寒塵說了算,以那人睚眥必報的行事,想來也會趁機為難。
白清漣當然也能想到這些,蜀王那裡他是沒有任何過明路的可能,只能繼續暗渡陳倉;既然是主角之一,白清漣也是舔狗眾多,如蕭厭這些江湖人絕不可能,必然是從官宦之家找人選。
此時,若是江亭主動求娶,鬧到陸寒塵那裡,那家夥也未必沒有看戲的心思直接答應;而白清漣也能挽回些顏面,至少長公主嫡子是他高攀,便是與男子成婚,世人也不敢明著笑話他。
因而,江越與長公主最想隔開江亭與白清漣的聯系;不出幾日,江越必然要回西疆,帶上江亭便是最好的法子。
這些江越必然也能想到,謝令月此時提起,卻是想起江亭在原劇情中也是一員猛將;那又何必浪費這等人才,有江越這個兄長看著,想來江亭也再成不了原劇情中的舔狗。
“世子與長公主大抵還是有些忽視江三公子,我所了解的一點消息,江三公子極富領兵之才。”
所以,帶他去征西軍中好好壓榨才是,近幾年還是別放回京都了,免得又成了舔狗,還添亂。
不用多想就能明白謝令月的未盡之言,江越似笑非笑:“你這是不在我面前遮掩半分,說話直白,還敢暴露你的勢力,真不怕我泄露出去你的身份?”
江越近幾年都在西疆,對於自家小弟不太了解可以說得過去;可連英國公與長公主都未曾察覺的,謝令月卻能篤定道出,只能說他手裡有一張引人忌憚的消息網。
“世子不會。”謝令月很篤定的語氣。
這還要仰賴這具身體祖父謝達昌的福澤,之前就說過,開國武將裡大都擔任過魏國公的副將;江越的祖父、父親都曾在謝達昌帳下出生入死,若沒有謝達昌的公平行事,若沒有他的舉薦,江越的祖父也不可能位列開國二十四候。
江深年也沒有機會尚公主。
對於江家來說,謝達昌等同於有再造之恩。
還有幾十年的世交不是白說的,袍澤之情更是不可小覷。
最緊要的一點,帝王會懷疑謝家的忠心,同為武將的英國公與江越卻不會懷疑;他們更清楚謝家對於鎮北軍的影響,還有對大宣百姓的影響。
因而,謝令月篤定,便是為了大宣安穩,江越也不會泄露他的身份。
真正的古代人最看重的很多情意與風骨,是現代人想象不到的。
果然,江越低頭無聲笑笑而後抬眼。
“難怪魏國公不曾在京都留任何後手就能安心告老回鄉,有你一人足矣。”
頓了頓又疑惑中帶著惋惜:“只是···你便甘於一生男扮女裝?還有,陸寒塵那廝可知道你是男人?”
這回是謝令月滿臉的不解,這人怎麽想的,人這一輩子長的很,機會那麽多,他怎麽可能一輩子男扮女裝,何況謝家如今已安然退出朝堂,不必再忌憚那麽多。
但還是鄭重道:“不管我之後會如何計劃,世子只相信一點,我不會置謝家的聲譽與風骨不顧,謝家與我都不會對大宣生出異心,除非···大宣真的容不下謝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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