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這般,他們督主還能理直氣壯與夫人辯駁麽,還怎麽哄回夫人的心意。
難啊······
就如天璣腦子裡想的那般,在看清蜀王李昭辰的所謂傷口之後,陸寒塵心中第一反應居然不是被愚弄的惱羞成怒,而是想起早上在馬車內謝令月的清淡眼神。
現在再回憶狼崽子在三朝回門之前特意與他提起陪同之事,回門那日和今早狼崽子臉上都有意料之中的平淡;只不過回門之日他回絕了蜀王,今日卻因擔心蜀王的傷勢丟下了狼崽子。
此時陸寒塵的頭腦異常清明,洞房花燭夜時他曾懷疑狼崽子知曉自己與蜀王的關系,應是謝家暗衛不可小覷;現在想來,分明是狼崽子自己清楚這些,甚至···他極為了解蜀王的為人與行事。
那麽狼崽子究竟是如何清楚這些的,鳳眸懷疑看向自己最牽掛之人,狼崽子分明了解此人與白清漣更多一些。
或許他也了解自己幾分,所以那日在北鎮撫司才會那般從容與自己周旋談條件。
可謝令月毫不猶豫選擇了自己,並未被世人流言所限;也就是說他從始至終不信,甚至還有些厭惡蜀王與白清漣兩人。
若是如此,是不是···謝令月說的那些對自己的情意都是真的,他待自己那般細致寬容,本就是他了解全貌後對自己的疼惜。
是的,比起狼崽子反覆提起的見色起意,此時的陸寒塵更相信他是對自己的疼惜。
只有發自心間的喜歡和疼惜,謝令月才會在自己面前完全放下世家子的身段,不在意別人如何看;也是因為這點,他才會在父母親人面前為自己張目。
越是想,陸寒塵越是心間滾燙,還隱隱疼痛。
中秋節燈會上,狼崽子叫自己在花燈上寫下的那句:攬月映同塵,攜手成鍾情···該正是狼崽子真正的心願。
可他是如何做的?
遇刺時,是狼崽子不顧安危護在自己身後,他卻滿心滿眼只有眼前的蜀王,致狼崽子重傷;今日又毀諾,哪怕狼崽子提醒他是蜀王自己做戲···
殿內幾人看督主就這麽愣怔當場,天璣是默不作聲,搖光的眼神還關注在蜀王身上;而蜀王發現陸寒塵的反應不在自己意料之中,甚至愣怔出神,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解釋起來。
“寒塵莫要氣惱,我···我只是擔心清漣,連著幾日從你那裡請不來太醫令···昨夜清漣又開始高熱,我才想了這麽一個法子。”
李昭辰是在意白清漣的傷勢,可也不必這般;想好要演這場戲之前,他就想到了之後的借口;必不可能承認他就是要離間陸寒塵的夫妻情意,不如用白清漣的傷勢當借口,這些年陸寒塵也明白他對白清漣的在意。
可若是他也察覺到自己對這人的心意轉變呢,中秋燈會這人那般護著他,甚至不顧自己的夫人,自己因而感動改變了心意呢。
說完這些,他的面上糾結片刻,竟有幾絲羞澀浮現:“也不只是為了清漣,那日我看到了瑾安受傷,王府又請不來太醫令,我以為寒塵你如今更愛重你夫人,一時心有不甘,才會病急亂投醫出了昏招,想要證明寒塵你心中還是我最重要,而我也···”
這便是他想好的後招,委婉提及自己對陸寒塵的態度變化,想來這人會欣喜異常,不會計較他演這一場。
一旁的天璣露出意味深長的神情,蜀王殿下的臉皮著實是夠厚;絕口不提他明知今日夫人要送謝家人離開,搬出這麽一個借口,順勢賣慘,還提及督主對他的情意。
照他這番話,這是表達他已知督主對他的情意,而今這般期期艾艾與夫人爭奪督主的在意,不就是想要說他可以回應督主的情意?
要不是知道白清漣現在就住在王府正院,天璣還真就相信了;畢竟蜀王殿下這張臉裝乖賣慘起來還是很有用,沒看旁邊的搖光已是眸含不忍與疼惜。
這要是他們家夫人有蜀王殿下這般唱作俱佳的本事,再加上本就為救督主受過重傷,今早自家主子究竟去哪處還真說不準。
不再胡思亂想,天璣緊張看向自家主子,可千萬別再被蜀王這番虛假說辭給哄住啊;真要說對督主的情意,天璣還是相信自家夫人,那可是能豁出性命保護督主的人。
除了他們這些心腹,還真沒有過其他人做到。
就在他緊張關注的時候,陸寒塵終於開口。
“據本督所知,那白清漣已住進殿下正妃才能住的院子和寢殿···如今殿下卻說你今日所為只是為了讓本督在意你更多一些,那麽殿下,你這般置白清漣於何地?”
李昭辰急著分辨,只是念及這些年的伴讀之誼,還有白尚書的幫扶之恩;想著在王府治傷養傷更周全,若是府醫與太醫還不夠,就請太醫令診治,治好傷之後就送他回尚書府。
鳳眸疑惑:“可當日是殿下求著本督娶妻,怎的如今殿下又要與瑾安郡主爭奪本督的在意;還記得當日殿下勸說本督時,說過你最是希望本督身邊有知心人的。”
怎的如今我們夫妻恩愛,你卻又不滿意了呢?
看了眼旁邊的天璣與搖光,李昭辰猶疑一瞬才深情款款道:“那時是我沒有發覺寒塵你對我的情意,你娶妻之後,看著你與瑾安夫妻恩愛,我才驚覺其實我心中···有你。”
更不想失去你···
豁,天璣直接後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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