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裡兩人的如膠似漆,正屋東暖閣內,待到謝峰將藥湯送進來,謝令月就要扶起人準備給他喂藥,哪知陸寒塵卻期期艾艾道,他還渾身無力,怕是不便起身···
謝峰直接避出去,而謝令月卻被氣笑了。
“陸寒塵,你當我真的好騙,你的身子恢復的如何我難道不清楚麽?”
“可是阿月,明明這幾日都是你為我渡藥···”陸寒塵鳳眸委屈,溢滿水色:“還有方才你喚我哥哥的···怎的又這般疏離···”
這人還真是···得寸進尺,謝令月咬牙:“差不多就行了,你當我真的氣消了?若不是念著你的安危,此時我早回了皇宮。”
鬼門關走了一遭,陸寒塵更相信面皮什麽的都是擺設,只要能叫狼崽子心軟,他願意一直示弱;艱難抬手抓住這人的指尖,鳳眸中淚水並未落盡,水霧迷漫看過來,就是不眨眼。
“我雖然昏迷著,卻能聽得見周圍所有動靜;阿月與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阿月心中唯有我,你也···說了,只要我醒來,便是與我重拾舊情也可···阿月,求你···”
三年前斷情時這人也曾低聲下氣挽留過,卻也還有九千歲的一點威儀影子,哪像此時,真真是個可憐兮兮的傷情人;謝令月忍不住挑眉,這人是打通了什麽關竅,竟像是變了個人。
“還記得你是大宣的攝政九千歲麽,陸寒塵你還要不要臉皮,這般語氣像什麽樣子!”
陸寒塵沒有半點被拆穿的不好意思,隻癡癡盯著人,溫柔繾綣:“我只要阿月···沒有阿月的日子生不如死···什麽攝政九千歲,什麽大宣···為了阿月我都可舍去,阿月可還要我?”
“那也要先起來喝藥,你說的這些待你痊愈後再議。”謝令月無奈扶人;三年多不曾在一起耳鬢廝磨,這人昏迷時他還能為他渡藥,人醒了卻覺難為情,虧他之前那般堅定拒絕。
“阿月若是不答應···那我寧願···”繼續這般病勢沉重,至少能得到你的憐惜;眼見狼崽子又將面沉如水,陸寒塵很有自知之明閉嘴,隻用鳳眸盯著人不放。
第170章
謝令月真是哭笑不得,方才這人醒來時心中泛起的酸澀之感一掃而空,隻想著這人還是他熟知的那個陸寒塵麽,竟能有如此情態。
然而看一眼這人經此一遭越加憔悴的臉,終是不忍再令他失望,低沉道:“哥哥先起身喝藥,再用些我叫人備好的熱粥···你想的我都答應,可好?”
陸寒塵也知見好就收,雖然此時很想依偎在狼崽子懷中,更想親吻肖想了三年多的豐潤唇瓣;可三年多的分別,還有狼崽子如今身份地位的不同,不可能一下子就回到三年多前的時光;能得到狼崽子應允,已是此時最大的滿足。
乖乖被他扶起身,靠坐在大迎枕上,一口一口喝了謝令月喂過來的藥湯,鳳眸依舊緊緊盯著人不離;轉身放下藥碗,遞給他錦帕,片刻後接過放下,謝令月這才說話。
“一炷香後再喝粥,哥哥且歇息片刻。”
準備起身先淨手,覺得不對,低頭便看到這人緊緊抓著他的衣擺,委屈又可憐:“阿月別走···”
無奈扶額,歎息出聲,這人莫不是被這三年多的分離給嚇壞了,怎的這麽沒有安全感,這是多怕他不見了:“我只是起身淨手,方才沾了藥汁,很快便來陪你。”
猶豫一息,緩慢而不舍放開手,目光卻還是一錯不錯跟著他;一邊洗手擦拭,謝令月一邊暗自歎息,這般的陸寒塵可與原來劇情中的徹底不同。
還記得原劇情中,此時李昭辰早該登基為大宣新帝,陸寒塵雖然無法表達他的心悅之情,對那人的感情卻更濃烈;一邊是愛而不得的相思苦,一邊是煉心的折磨···卻也沒能改變這人的性子,依舊霸道偏執,何曾有過今日見到這般的模樣。
雖則如今的陸寒塵無需承受煉心之痛,也早就沒了對李昭辰的情意,且他還將李昭辰圈禁在大宣皇陵···然謝令月也沒想到陸寒塵對自己動情後是這般情態,三年多的分離,真的就改變了這人的性子?
只能說再冷靜睿智的人,也有難以設身處地想的周全的時刻;謝令月自己能拿得起放得下,就以為陸寒塵也如原劇情中那般,也是拿得起放得下;原劇情中,得知感情無望,為了成全李昭辰的帝王賢名,這人可是選擇從容赴死。
殊不知謝令月與李昭辰是截然不同的做法,原劇情中的李昭辰自始自終都當陸寒塵這個九千歲是上位踏腳石;且不說李昭辰這個原書男主攻有他的官配真愛白清漣,就是心性來說,李昭辰怎可能在登基之後再回應陸寒塵的情意,怎麽允許他的帝王聲譽被一個閹佞玷汙···最重要的,李昭辰沒有膽子冒天下之大不韙。
想也知道,原劇情中的陸寒塵久在朝堂,如何看不清這些;既然感情無望,又察覺了李昭辰的真實心思是想卸磨殺驢,還有白清漣的推波助瀾···九千歲也有傲骨,如何還會堅持,只怕是心如死灰,這才有了他的寧死也不折了傲骨。
然而謝令月,一開始就是違背他前世性格的熱烈如火,捂熱了陸寒塵的心;更不提他是真心相待,為這人謀劃了那麽多後路;且他還長了嘴,將心思都告知陸寒塵,甚至幾次以身相護···陸寒塵就是再多疑,也能感受到他的真心與真情,如何會不動情。
從來遊走在黑暗中的人忽然被光明籠罩,怎會不貪戀,怎會不緊緊抓住這縷屬於自己的光。
T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