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沒一會兒就全部綻放完了,一縷青煙飄起來。白蘇並指抵著蛋糕的底座像白浮舟推了推,見他一直沒反應,就小聲催促道:“快許願呀!”
白浮舟沒動靜,他盯著火燭,問道:“你這幾天,是在準備這個?下午請假,也是因為這個?”
“嗯。”白蘇沒心沒肺的歪了歪腦袋,笑得有些招人,“之前你和陳硯打電話的時候我聽到今天你生日嘛。我沒什麽好送給你的,就想著做一個蛋糕給你。烘焙比做飯要簡單一點誒,多虧了有蔣閑姐,她教了我好多。本來可以不用請假的,但是我太笨了晚上的時間不夠,而且我想在你回家之前把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所以……哎呀哎呀你快許願呀,蠟燭要燒完了!”
他喋喋不休的話語在余光掃到少了一半的蠟燭戛然而止,驚聲叫喊了起來,著急忙慌的催促著。
蛋糕做得其實並不是很漂亮。
盡管並不明亮的火光給它做了一個柔光特效,仍然能夠看到好幾處瑕疵。但是這大概是小神仙短時間內能夠做到最好的了。
白浮舟雙手合十,眉眼低垂,沉默著認真的許了願望。
他微微俯身,吹滅了快要燒到頭的蠟燭。
火光噗地一下滅了。
這時候白浮舟和白蘇才發現夕陽帶來的那點兒光也快要消失不見了。日沉西山,光總是被吞沒的無比快。
昏暗之中,白蘇笑呵呵的說道:“不管你許的什麽願望,一定會實現的。”
神明會實現願望。
他就是神明。
“真的嗎?”白浮舟問道。
“當然了。我怎麽會騙你呢。而且,我發現自己的神力在慢慢的恢復。好像是從二院救了沈方無的母親之後。果然,普通人的願力可以促進神力的恢復。”
很快,我就能完全實現你的願望了。
白蘇光是想想,就覺得很開心。
白浮舟很好。他照顧了自己這麽長時間,終於能夠有能力回報一些,白蘇自然是歡喜不盡。
安靜。特別安靜。
白蘇突然意識到了白浮舟的沉默。
房間裡太暗了,他甚至看不清白浮舟的表情,也看不出他為什麽這麽久都沒說話。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知所措:“我去開燈。”
白蘇摸著餐桌的邊緣朝開關走去。中間路過白浮舟的時候,突然被掐住了後脖子特別不容置疑的按到懷裡。
一條胳膊勒著他的後腰,很緊。緊到有些讓人透不過來氣。
白蘇用力抬了抬頭,將下巴抵著他的肩膀才能夠勉強呼吸。他捏著白浮舟的衣擺輕輕拽了拽,問道:“怎麽啦?”
他整個人幾乎被白浮舟所掌控。
“謝謝。”
白浮舟的聲音悶悶的,開口說了非常短促的道了謝。不過按著他的力道並沒有收斂。
白蘇猶豫著順著他的衣擺摸上了白浮舟的背,哄孩子似的拍了拍,猶豫著說道:“不,不用謝?”
白浮舟“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他笑,白蘇赫然放松了許多。
“你,開心嗎?”白蘇聽他笑,問道。
白浮舟沒吭聲,抱著他晃了晃說道:“你,做這些,是為了讓我開心?”
不然呢?
這個問題有點兒莫名其妙。
白蘇回答的理所應當:“當然啦。”
“……白蘇?”
白浮舟特別無奈的歎息了一聲,過了一會兒才重新叫了白蘇的名字,很低,很沉,沙沙的嗓音將這兩個字念得有些繾綣。
可惜,白蘇沒有聽出來。
他哼了一聲,越發覺得莫名其妙。
在他的預想裡,按照對人類的了解,白浮舟應該喜悅、感動、驚訝或者早有所料的淡定甚至冷漠,但獨獨沒有他現在這樣的反應。
在一片漆黑的餐廳裡,緊緊抱著他不松手。模糊呢喃他的名字,卻不說什麽事兒。
然後白蘇感覺他好像動了動,自己發頂突然被什麽東西壓了一下。一瞬間,就分開了。很軟,很輕,像是一片沒什麽重量的羽毛擦過。
像是……白浮舟親了他一下?
太陽,已經完全落山了。
所以白蘇看不清他的表情。也看不清白浮舟到底在想什麽。
只能從他聽起來有點兒冷淡的簡短回應裡,隱約感受到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在白浮舟的懷裡,心跳又快了起來。像是剛剛貼在貓眼上偷偷觀察白浮舟有沒有回來一樣。
白蘇有些無措,想著再過一分鍾,如果白浮舟還這樣,他就要掙扎著從他懷裡退出來了。但是沒到一分鍾,白浮舟就主動松開了人。
然後在白蘇的頭頂揉了一把,轉身去開了燈。
“啪”地一聲。
白晃晃的光填滿了整個餐廳。白蘇抬手在眼前遮了遮,還有些不太適應著突如其來的明亮。
等他將手放下來的時候,白浮舟已經拎著菜進了廚房,開始準備做飯了。
白蘇看了看桌上的蛋糕,拉開玻璃門湊到了白浮舟的身邊,探身去看他臉上的表情。
男人將袖子卷到了手肘,動作利落的接水將菜都泡上。
“幹嘛?”
白蘇搖搖頭,一瞬不瞬盯著白浮舟的臉,試圖從中看出些什麽。嚴肅的表情,像是個探究真相的偵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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