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衝他伸出手,用指尖為陸啟正倒數,他已經來不及去分辨那雙手是否熟悉,三、二、一。
他親眼見證了陸啟正的死期。
就如同撥去一片塵埃,黑衣人按下了機關,木製機關摩擦的聲音傳來,巨石破風的聲音響徹耳畔,陸弘痛苦的嘶吼穿破風沙,大崇將士們神色各異,而陸啟正被綁縛在巨石之上。
“砰!!!”
他被還給了大崇。
他被永遠鑲嵌在了,大崇的皇城之上。
【作者有話說】
雖然我非常盡力地,想讓大家沉浸在文章故事裡,怕作話出戲,也很少寫這東西,不想讓大家感受到作者的班味兒和屬於社畜的死味兒…
但是我就是一個班味兒和死味兒很重的社畜,月底月初這段時間比較忙,有一個很珍貴的工作機會,離開文章的世界,我還要顧慮房租水電和生活,我不得不在寫文和工作中做取舍。
辛苦大家等待了,我盡量隔日更。
(ps:如果大家能理解我,評論劇情相關就好了,不用評論工作辛苦之類的,別讓評論區充滿社畜味,這裡就是對追更讀者解釋一下,過兩天我就刪了)
第77章 盡孝
當日,拓跋梟活捉陸弘,帶兵攻入大崇皇城,改換旗幟。
第五日,大崇死傷過半,認降。
拓跋梟斬草除根,除陸棠鳶及陸棠鳶想保的人外,斬盡陸氏九族,徹底泯滅大崇皇族血脈。
次月,皇室一脈皆身死的消息傳遍皇城以南。
各地分裂割據,有人主動歸順,有人自立為王。
一時間,大崇分崩離析,化為六國,進入一種微妙的平和。
“真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你了。”陸棠鳶站在熟悉的地下獸籠之外,看著被除去衣物,露出滿身爛坑的陸弘,露出滿臉無奈的神情。
還好拓跋梟足夠有能力,也足夠聽話,才讓他趕在陸弘死之前,有這一次出氣的機會。
“到頭來一場空的感覺,如何?”陸棠鳶道。
陸弘雙臂被鎖鏈捆在身後的木架上,已經無力抬頭,“你又得到了什麽...”
“我?這不是你有資格過問的事情。”勝者不屑於向敗者自證,“你也不用怕我會對你如何,以你這副身體,再打兩下就要死了,那多沒意思?”
“你知道嗎?陸啟正真的好蠢。”陸棠鳶不知為何,才站了這麽一會兒就覺得好累,向後坐在牢籠外的石椅上,“他一直以為,把他綁在石頭上是怕他逃跑,一直到皇城之外,他還做著登基稱帝的春秋大夢。”
“多可笑啊,雖不是血親,腦子裡的愚鈍卻如出一轍呢?”
“呵,看來你仍舊放不下...”陸弘拚命找著可以反擊的點。
可惜啊,敗者的任何言語動作,都是垂死掙扎。
陸棠鳶表情毫無變化,“當然了,你還沒死我怎麽放下?別總關心你死後的事了,還不如對我好好懺悔,興許我會顧念親情,放你一馬呢?”
他此刻也明白了從前的陸弘,為什麽可以那樣淡然的面對他。位於權力之巔的安穩,就是可以讓人無畏無懼。
“罷了,你還是別說話了,留口氣吧。”陸棠鳶抬頭從透氣孔看外面天色,暮色漸褪,“上弦之夜,你得攢足力氣撐過蝕骨之痛啊...”
他望著透氣孔裡的一方天地,想到他可悲的母親,從溫柔賢淑到歇斯底裡,以為是遇到了此生真情,殊不知是帝王家的無情。
他怪母親,卻又深知怪不得母親。
透氣孔裡終於充斥了夜色,面前的牢籠裡也傳來了痛苦的嘶吼,蠱蟲從潰爛的坑洞裡扭曲爬行,啃咬吞噬。
他看得見森然白骨,看得見流出的黑色血液,耳邊陸弘的聲音已經不似人聲,像一隻老去的野狗,像冷宮破損的窗戶。
他命人上前解開了束縛陸弘的鎖鏈,陸弘立即用指尖在身上抓撓,坑洞被抓連接,蠱蟲已經食無可食,探著頭要向外爬行。
那時,母親也是承受著這般痛苦離世的。
“王誠,用麻袋把他裝起來,隨我到露華宮去。”
昔日后宮最繁華的宮殿,如今也已紅牆褪色,花草凋零,推開大門,院子最高聳的那棵樹下,還有刨土埋葬過的痕跡。
陸棠鳶用手裡的火把燒死一隻爬出來的蠱蟲,“跟她道個歉吧,我可以給你一粒解藥。”
不知道陸弘是被痛苦裹挾,無法做出反應,還是事已至此,根本不屑於解藥。
陸棠鳶無事可做,有耐心說服他,“你我終究還是有父子之情,你對我栽培是真,沒有你也沒有現在的我。我留你一條命,也不是為了折磨,我只是想讓你給她道一個歉。”
“放你一條生路是不能了,但你開口,我就給你個痛快。”
陸弘像一條蛆蟲一樣,在地上蜷曲又展開身體,嗓子裡的嘶啞,讓他的痛叫都只能是氣聲。
但是,陸棠鳶還是從那充滿痛苦的氣息裡,分辨出了“對不起”三個字的音調。
陸弘在對不起後又說了些什麽,他已經無法分辨了。
他舉著火把蹲下,湊近陸弘的發絲,“你的腦子是被蠱蟲給吃了嗎?怎麽真的相信我啊?”
他靠近,火源開始從陸弘的發絲蔓延,“我老了一定不要像你這樣,怎麽越來越蠢啊?我們還有個屁的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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