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瞬時間就明白了這是怎麽回事。
無論何時,獲勝的感覺都讓他感覺很爽快,他掰著拓跋梟的下巴,想看他難堪的表情,乏力讓他做不到,指尖一次次從拓跋梟的下頜脫手,卻又不厭其煩地重複著動作,剛才不是笑他耳朵紅了嗎?輪到自己怎麽不敢見人了?
他隔著拓跋梟的手背一捂,拓跋梟便躲得更緊,他戲謔道:“不是說不想嗎?你怎麽控制不了它?哦——我知道了,它想你不想,對不對?”
“哼嗯~”拓跋梟不滿被嘲笑,哼唧兩聲,用臉貼著陸棠鳶的小腹死都不起來,委屈地咕噥,“我說多少遍了我喜歡你,喜歡你怎麽會不想?但只要是你不想的事,我都不做。”
“怎麽這麽純情啊阿梟。”陸棠鳶迷戀這種佔據上風的感覺,哪怕是在調情當中,感受著指尖之下,拓跋梟蓬勃的生命力,那裡充斥著百毒不侵的火熱血液,“我們之間,哪用擋著。”
他總是搞不懂拓跋梟的,就像此時此刻,拓跋梟突然停止了與他的較量,把憋紅的一整張臉轉過來,自下而上注視著他,表情堅定地想要上戰場去。
他問:“怎麽了?”
拓跋梟一隻手緊緊捂著羞處,另一隻抬手向上,怕指甲劃傷陸棠鳶的皮膚,屈指以指節觸碰陸棠鳶的下唇,觸碰這張口是心非,抑或者是迷糊到不明白自己心意的嘴巴。
他嗓音已經有些低啞,“為什麽我們之間不用擋著,我們之間和別人有什麽不一樣?”
“我們...做過。”陸棠鳶直言不諱。
他當然清楚拓跋梟想要聽到的答案,對於那個答案,他只能依舊抱歉,所以妄圖用直白露骨的話語放大拓跋的羞怯,重新扳回一局。
拓跋梟從耳根紅到了胸膛,剩下的被衣襟遮擋,看不真切,但他這次沒再躲閃,他分明已經感知到些許愛意,哪怕比之他對陸棠鳶的還沒有萬分之一,那也很重要。
哪怕是錯覺、是一瞬間的破綻和錯誤,他也想要明確,那一點點情愫真的是愛。
拓跋梟將陸棠鳶散落一旁的發絲捋到耳後,“哥哥,你其實有一點喜歡我了,背負仇恨的人也有去愛的資格,仇恨肅清之後你還要過自己的人生,為什麽非要一步步來,愛上我和殺了陸弘不能同時進行嗎?”
陸棠鳶歎氣搖頭,他也同樣真摯地望進拓跋梟的眼睛裡,“如果你想做,我可以,別的...哥哥真的做不到了。”
他說完,分明看見拓跋梟的眼圈紅了上來,還沒等他看清,那圈紅又消散了,再去瞧,拓跋梟臉上仍舊是最燦爛的笑顏,如同每一次向他表達愛意時那般明媚。
拓跋梟:“沒關系,哥哥今天做不到,那我明天再問,哥哥這麽厲害,總有一天能做到的!”
拓跋梟的消極情緒去得很快,斷定神罰結束與否的“七日之期”也同樣匆匆,刑台之上,煙囪裡的焰火並沒有分毫複燃的跡象,白瞎了王誠每日拎著個水桶在一旁巡視。
如此,神罰算是徹徹底底的結束,拓跋梟終於能正大光明地帶陸棠鳶住進都蘭殿——王儲的寢宮。
按照北疆律例,能跟隨王儲入住都蘭殿的人,只能是王妃。而且北疆王妃並不是王儲的附屬品,而是主職輔佐王儲的官職,即使王儲死亡,王妃也擁有相當一部分權力。得知這一律例時,陸棠鳶的心情高興了好幾分。
對於仰賴男人信任和寵愛才能保留的東西,他避之不及,無論從何得來,能由他自己掌握的東西,才是他最喜歡的。
這一日醒來,身邊的位置又是一片冰涼,已經兩個月有余,拓跋梟總是早出晚歸,回來時,總是衣著華麗,花枝招展的。
他憋了好幾天,還是在薩日前來問診的時候,將心中疑慮問出了口,“紅玉之盟只能一夫一妻嗎?倘若有我和他這的,他還能不能再另娶女子為妻?”
薩日氣得摔研杵,“你們男人真花心,只有你們男人才會問出如此荒謬的問題!是一夫對一妻,不是一人一夫一妻,不管妻子是男是女,一段紅玉之盟都只能是兩個人。”
“哦。”陸棠鳶抿了口茶水,“我就隨便問問。”
他暗暗松了口氣,再不喜歡,拓跋梟的心意都是他短期內最大的依仗,他怕拓跋梟變心,復仇無望。
當然,不喜歡人家還要拖著人家是不對的,他並沒有這種意思,他只是希望那天來的晚一點點,一點點就好,在他報仇雪恨之後就好。
此事暫時擱置,但他仍舊納悶,既然不是去約見女子,那他每日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是給誰看呢。
“薩日。”他食指摩挲著前額,“我何時才能自由出入?”
他現在說風吹就倒都不誇張,雖已入夏,但稍微受些冷就會惹一場風寒咳嗽。
他此前也不滿,覺得處處受限,自從上個月逞強,從在院子裡走了一圈就犯頭風開始,他已經屈服,至此二十多日沒親眼見過太陽了。
“再等等,過幾日這些藥草就算是能在你身體各處淺淺扎根,到時候就可以開始吸食拓跋殿下的血液,你的身體會很快恢復的。”薩日眯眼做出一個猥瑣的微笑,“注意不要多食哦,完全融合之前,副作用無法抵消。”
第61章 美人計
陸棠鳶知道薩日在觀察他的反應,對於副作用的反應。這副作用他早已承受多次,再多幾次,於他而言無妨。這樣的想法他也曾對拓跋梟直言,不懂為什麽兩個人都覺得事有蹊蹺,輪番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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