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陸棠鳶需要飲血之時,他能及時返回,他遇大崇勁敵,也可向陸棠鳶這個軍師請教,待他拿下都城,又能第一時間,將陸弘綁到陸棠鳶面前。
“哥哥,我們不能從一開始就抱著睡嗎?隻我們兩個人,哥哥想做什麽不行呢?”
陸棠鳶此刻也從初醒的混沌中脫離,他幅度微小地翻了一個白眼,“你的意思是我想抱你?”
他回答的是個反問句,反問就是不否認,不否認就是承認,拓跋梟愛看他這副輕蔑的表情,隔著被子埋進陸棠鳶的胸膛,給他金碧輝煌的台階下,“不是,哥哥才不會想抱我,哥哥只是怕冷,後半夜沒了湯婆子,拿我當湯婆子罷了。”
他不去追問為什麽要叫侍從撤走湯婆子,不去追問為什麽每天不厭其煩的解頭髮上的結,卻從不開口責罵他睡覺不老實。
心明了就好,陸棠鳶有在喜歡他,一點一點的,這樣就夠了。他要留在陸棠鳶身邊一輩子,這一輩子過完,不怕這些一點一滴,積攢不成愛。
滿意之後,他說回正題,“陸弘要是知道你還活著,怕是要氣死過去。”
“呵,自作聰明的蠢人。”陸棠鳶這次切切實實地翻了個白眼。
北疆避世已久,陸弘大概覺得北疆永遠不會再出世,即使出世,退隱前落後的兵器也無力抵擋如今大崇的強盛,為了除掉陸棠鳶,為自己的“唯一子嗣”鋪路,就那樣殘忍的犧牲掉了作戰經驗豐富的數萬精兵。
也不怪他如此愚蠢,或許他能料到陸棠鳶不死,料到北疆有一天會重新出世,但將這兩件事聯結,實在不是個容易的事情。
誰也不會知道,北疆未來的王是個妻奴,妻子想要峭壁上的一粒塵土,他都願不問緣由,縱身跳下。
“哥哥。”拓跋梟覺得陸棠鳶這副藐視姿態太漂亮,心思又從正事上飄走了,“我想親親你的眼睛。”
“拓跋梟,你不日就要出征,腦子裡有些正經吧。”陸棠鳶伸手把他擋開,自己起了身,裡衣一半平整一半皺褶,皺褶那一側挨著拓跋梟。
“我出征後你會想念我嗎?”拓跋梟還是沒起,橫在外側陸棠鳶也下不去,他裝作看不懂陸棠鳶驅逐的眼神,食指勾纏著陸棠鳶的指尖,“我會想哥哥的。”
陸棠鳶不字的一半都沒說出來,拓跋梟就起身從陸棠鳶身後抱過來,他睡覺不穿裡衣,起身間被子脫落,溝壑一般的傷疤猙獰,這是他忠誠的記號,要留存一輩子的記號。
他願意讓陸棠鳶看這些,他從不覺得醜陋,也不全是招惹陸棠鳶心疼,這身傷疤在配上他引以為傲的神色,就是他給陸棠鳶最切實可見的安全感。
陸棠鳶果然沒躲他。
“哥哥,你說一句你會想我,我會當做沒聽見的。”
“你在哄孩子呢?”
“你說嘛,哥哥…”
“你又不是要出征十年八年,我們每月都會見到啊?”
“你不想我,我傷心了。”
“……。”陸棠鳶偏頭看向拓跋梟那雙純粹的眼睛,“拓跋梟,沒有在人傷心的時候,還能從後面頂著別人。”
“...那個,早上嘛,在所難免。”拓跋梟有些不好意思,臉頰貼著陸棠鳶的後肩,“哥哥,你說一句,求求你說一句,說一句——”
他偏把陸棠鳶抱得更緊,還要前後搖晃著,他也羞,可若是他再遮遮掩掩,陸棠鳶就更不敢展露自己了,他要把陸棠鳶慢慢影響,讓陸棠鳶慢慢坦誠。
他身體力行的告訴陸棠鳶,這裡是北疆都蘭殿,是王儲與王妃的地盤,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想做什麽不行?
他愈發“死皮賴臉”,也接受陸棠鳶的嫌棄,可是時間推移,陸棠鳶很少真的用力將他推開,像...大崇時那樣。
現下亦然,陸棠鳶非但沒有推開他惱怒,還被他耍賴的樣子氣笑了,“多大人了,總撒什麽嬌,還當自己還是小傻子嗎?那時候都沒這麽難纏。”
拓跋梟下巴墊在陸棠鳶肩頭癡癡的笑,“那時候撒嬌沒人理我,現在我有人心疼了。”
他的語氣仍舊上揚著驕傲的語調。
他從不以調侃的語調去點明侃陸棠鳶的態度轉變,那樣就像是居高臨下的說,看吧,你輸了。這太討人厭,對陸棠鳶是種羞辱。
他永遠把陸棠鳶的每一點轉變視作恩賜,永遠把陸棠鳶放在高位捧著,陸棠鳶每褪去一層荊棘外殼,他都像接受封賞一樣。
他現在十分認同薩日的理論,陸棠鳶還沒有把名為愛的感情獻給過任何一個人,這樣珍貴的東西,他一定要拿到。或許是見慣了陸棠鳶的冷血,他時時刻刻都能感受到愛意如此珍貴。
“哥哥不想說謊騙我就算了,那等哥哥真的想我了再和我說吧,我們有很長的日子要過呢。”他把陸棠鳶的雙手捧進手心,“近來北疆風大,我出征那日,哥哥不必去送我,在都蘭殿好好暖著,等我的好消息。”
“我的身體已經沒那麽見不得風了,前線一旦遇到變數立刻派人來接我,大崇所剩無幾的幾個武將,我都熟悉。”陸棠鳶抬手拍了拍拓跋梟的頭頂,“別說得像死別,你隻管拿下大崇都城,我相信明眼人見了都城陷落,都會歸順於你。”
“啊... ... ”拓跋梟癟嘴,“我就是說說,你還真不去送我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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