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看懂了?”
余默將擦身用的布巾交給裴玉戈,畢竟他只是個大夫,不是蕭璨的妻妾,沒必要將這事大包大攬,索性就全丟給裴玉戈。人仍是郭縱幫忙抱回去的,重新換了條乾淨被子蓋上,蕭璨臉頰紅紅的,不過眉頭教早起時舒緩了不少。
“余醫正,明珠這樣…多久能醒轉?”
裴玉戈關心則亂,縱使余默已說過多次無礙,他仍是放心不下反覆追問了幾句。
余默撣了撣袖子,倒也正經答道:“這又不是什麽毛病,清理過了,他這一覺睡醒了再喝幾天白粥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多謝。”
【作者有話說】
又是躺著把出場費賺了的蕭璨,下章醒了就能聽到玉哥的真心話了。
郭縱、秋濃:啥?我們家王爺是受?不敢看、不敢問!
第46章 不臣之心
誠如余默所言,蕭璨那病都算不上是病,睡了半日便醒了。除了身上出了不少熱汗,悶得有些難受,其余真瞧不出來有什麽大毛病。
不過他也樂得裝病,因為靠在榻上看著裴玉戈端著粥碗細致照顧自己是件美事。
裴玉戈因為認為是自己的緣故導致蕭璨遭了這番罪,便也由著他耍賴癡纏,等哄著人吃了藥和清粥,他才揮退了內室伺候的人,欲單獨說些話。
蕭璨見了隻笑道:“玉哥從前不當自己是王府的人,如今倒是越來越有氣勢了。”
“明珠。”裴玉戈臉色微沉,並未順著蕭璨的玩笑話說,而是側對著蕭璨坐在床邊,語氣嚴肅說道,“昨夜你為何要…明明你可以要我侍奉你。”
蕭璨臉上仍是掛著笑的,他輕歎了口氣答道:“玉哥,你想聽真話還是渾話。”
並非真假之分,那便說明蕭璨所說皆是真話。
“哪個都無妨,我知你無需對我撒謊。”
“若說真話,其實從前我便說過幾回,不過估摸著那時玉哥謹守君臣本分,壓根不信我說的。”蕭璨苦笑著搖了搖頭,沒等裴玉戈反駁什麽接著便道,“我心悅玉哥,便是為下位也未嘗不可。我想與玉哥共赴雲雨,不過你身子不好,我便自己來,於我而言,承歡與否本也不算什麽大事。”
“那…渾話呢?”
“呵,難得玉哥想聽這些不正經的。若是信口胡說,大抵便是想借此賴上玉哥?我雖不是女子,不必在意名節,可到底是把身子給了出去。給了玉哥,自然不會遇上那等抽身離開便不負責的混帳事來。”
裴玉戈道:“我確實做不出,而且我並不想那樣做。”
“自然,玉哥是君子……”
“並非因為君子禮法!是我…自己不想。昨夜風流雖於我是意外,可若我真的不想順了你的意,身子婻諷終歸是我的,你也奈何不得我。”
許是未料到裴玉戈的回應,蕭璨愣了半晌愣是沒接上話,等他反應過來時便蹭得一下坐了起來。
“嘶~誒!”
猛地坐起這一下子壓到了紅腫傷處,蕭璨疼得身子一歪。聽到動靜的裴玉戈立刻回身想要扶住,不過因為事發突然,加之他後勁不足,隻一開始扶了下,後面被歪倒的蕭璨帶著往人身上倒了幾分。好不容易穩住身形時,蕭璨歪著身子躺靠在床上,裴玉戈左手拽著蕭璨的右手腕,手臂則伸直撐在床頭,兩人四目相對,挨得雖不算近,那姿勢卻十分曖昧。
“你傷在後面,別直接坐起來,會很疼。而且余醫正也囑咐說還要靜養兩三日才能恢復如常。”
“嗯。”
裴玉戈扶著床柱坐直身子,不過這回他是面向著蕭璨坐的。
“我說這話可能有些僭越,但若瞞著,我心中難免不安……”
蕭璨靠坐著,也不插話,一雙眼隻期待著看向對方,他靜靜地聽著。裴玉戈說話的時候眼眸微垂,似乎也覺得自己要說的話驚世駭俗了些,幾乎每句話尾都會不自覺地輕歎口氣。
“論三綱五常,我是臣子,忠君該是最緊要的,可我…自從慢慢了解你,便不時生出些不臣之心來。我想今日種種困境、朝廷各處積弊,若是你為帝,這些或許通通都不會有。論私情,我其實應該是個很自私的人。我想父親不必戰戰兢兢度日,不必再與親生孩兒骨肉分離…想老師提筆論政的英姿、想社稷永昌……想要你。”
“玉哥可有想過,我或許沒有你想得那樣好。如今遊刃有余,其實不過是有人替我負重前行而已?”
裴玉戈沒有答話,而是伸出手拉起了蕭璨的雙手,指腹摩挲蕭璨掌心厚繭。在蕭璨苦笑種將他的掌心翻過來,露出一雙絕不該出現在紈絝子弟身上、滿是厚繭子的雙手。
蕭璨雙手的指腹、掌心及指節處都是繭子,那是常年握慣了兵器磨出來的老繭,這也是為什麽他能將一把鐵扇把玩得如同尋常扇子那般。而這一雙手上的厚繭也無聲證明著蕭璨遠沒有他嘴上說得那麽不堪。
“這樣的手…我只在父親他們那兒看到過。”
蕭璨抽回手,裴玉戈沒有阻攔。向來不改一張笑顏的蕭璨長歎了口氣,感歎道:“玉哥心思細膩,我不知該欣慰還是狡辯?”
“都無妨,因為我知你不願被凡塵俗務束縛,也珍惜與陛下的手足之情。方才那些不過是我的一番妄言昏話罷了。明珠現在這般…才是最佳,忘掉我方才胡言好了……”裴玉戈不明白自己此刻對蕭璨究竟是否是情愛,他只是單純不想讓蕭璨被他事所擾,一直是如今這副赤子心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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