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岫楞了一下,隨即搖頭道:“王爺為何這樣問?”
“只是想讓二公子再想想清楚。畢竟本王在京中有些風流名聲,二公子今日隨本王進了王府,來日只怕是不好議親了。”
蕭璨自娶了裴玉戈,在京中便多了個斷袖之癖的名聲。殷岫潔身自好且尚未成婚,他今日進了雍王府的門,明日便會有人說他自薦枕席傍上雍王。雖說男子立於世,並無那些名節貞潔的名聲牽絆,可斷袖分桃仍不是什麽好話。
殷岫卻隻搖了搖頭道:“王爺放心。臣有幸識得裴中丞為人如何,王爺既能與裴中丞相敬如賓,那麽臣自然也知道王爺亦是君子。”
“哈哈哈!”蕭璨勒馬笑道,“好一個君子!你這人…確實有幾分意思。也罷,隨本王來罷!”
“自當從命。”
【作者有話說】
趁老攻不在,各種招蜂引蝶
第76章 反水
“殷公子,請用茶。”
雍王府前院正廳內,師小南親自奉上香茶。
其實以她王府長史的身份,原不必放低身段伺候一個官位比自己低的男子,可師小南有個看臉下菜碟的‘毛病’,從前對裴玉戈是,如今對殷岫亦是。
廳裡的地龍此刻已燒起來了,屋外寒冬臘月、屋內卻像夏日般暖烘烘的。殷岫隻穿著薄薄幾件單衣,此刻臉頰微紅,卻不是凍得而是被熱氣烘的,瞧得在殷岫對面落座的師小南抬袖掩唇不住輕笑。
“小南,適可而止。”
蕭璨放下了茶杯,抬眼看向殷岫主動介紹道:“二公子勿怪,小南是我王府長史,被我慣壞了。”
殷岫搓了搓有些凍僵的雙手,目光在這對關系奇怪的主仆臉上掃過,末了微垂下頭道:“王爺確實與傳聞不太一樣。”
“哦?你且說說都有哪些不一樣?”
那並不是一句隨意出口的詢問,殷岫並沒有立刻答。他抬頭,目光卻落在了對面的師小南臉上,話確實對蕭璨說的。
“這些話…王爺確定要多一個聽到麽?”
“哈!”蕭璨不由輕笑一聲,不過他的目光卻冷了下來,“二公子這話說得……本王雖說不學無術,可如二公子這般當面挑釁的卻是幾年不曾見過了。”
殷岫神情平靜,隻轉回頭淡定與蕭璨對視道:“王爺息怒,微臣並無挑釁親王的膽量,只是接下來有些話…微臣為了這位女長史好,願再無除了臣與王爺之外的第三人知曉。”
說完,他平靜坐在那裡接受蕭璨目光審視,面上十分坦然。
“小南,你去尋郭縱,讓他挑選幾名穩重老實的嬤嬤丫頭給你,稍後你拿著我的令符去驛館,明說是王府送來的人,親自交到靖北王世子蕭暘的手上後再回來。”
蕭璨再開口卻是同師小南吩咐的,顯然心中已有了決斷。
而在她離開前蕭璨又特意吩咐道:“你離開時將廳外暗衛帶出去,隻留他們在外面把守,不得入內。”
師小南愣了下,可一瞬還是反應過來起身行禮應道:“…是,臣遵命。”
見師小南離開,殷岫主動拱手拜道:“微臣多謝王爺信任。”
蕭璨抬手示意道:“不必。照規矩,你是外臣,你我說話本該有旁人在場聽著,不過本王願意相信你一次,為你開這個例…當然,前提是你接下來說的話襯得起本王的厚待。”
襯不起會怎麽樣,殷岫沒有開口問,心中卻已明白猜到了。
“臣明白。”
“不過有句話本王說在前頭,今日你我之間無論談什麽,本王都會說給另一人聽。”
殷岫了然,微垂首道:“臣不介意裴中丞知曉,不過如果可以,臣想請他一同聽,不知王爺可否應允?”
提及裴玉戈,蕭璨微眯了眯眼,擺手道:“玉哥還病著,受不得風,二公子只怕見不到……”
殷岫聽了,卻直言打斷道:“王爺,其實裴中丞根本沒病對麽?或者說……如今府裡病著的雍親王妃不過是個幌子。”
幾乎可以說一字不差說對了,至於殷岫是知道了什麽還是單純猜的,蕭璨沒興趣知道。
眼前之人是敵是友,關乎著他接下來的決定。
殷岫也是個十足聰明的人,幾乎是在氣氛冷下來的一瞬,他便主動開口表明了自己的立場道:“王爺放心,臣雖出身太師府,可卻與太師一條心。臣所求只有王爺能幫我,自然不會做出什麽不智之舉,空與王爺為敵。否則別說將來所求落空,臣只怕今日也無法清清白白走出王府。”
蕭璨盯了人許久,久到廳堂之內只能聽到二人淺淺的呼吸之聲。
良久,蕭璨才抬眸,他開口,話裡卻是帶著無盡冷意道:“本王也衷心希望二公子是聰明人,別扯什麽荒謬的理由試圖耍本王。”
“世人眼中或許荒謬,可臣以為…王爺應當與世人不同。”
蕭璨單手扣住茶碗提起,卻不像是為了喝一口,隻用余光瞥了殷岫一眼,冷笑反問道:“你我連話都沒好好說過兩回,你就這麽篤定?”
“叔父野心,路人皆知。作為繼子,臣自然更清楚叔父的手段與城府,若王爺只是離經叛道的庸碌浪子,叔父那樣的人只會不加掩飾表露自己的鄙夷,可臣卻發覺…叔父對王爺更多的是忌憚,他在提防顧忌王爺的存在,甚至欲除之而後快。在臣看來,這很蹊蹺,唯一能解釋得通的便是王爺並非世人眼中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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